“下一場考核,師姐自己小心。”她依然是那個笑容溫柔到無懈可擊的聖女,輕輕拂掉身上的碎片後就轉身離去。
然而,周圍也有被碎片波及到的準入門弟子,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聖女沒有和往常一樣平等地關心每一個人。
她的眼裡,仿佛隻有阮棉。
不尋常到了極點。
衆人恍然想起,方才對阮棉和楚玉棠關系的議論。
若阮棉真是白眼狼,楚玉棠又為何對她這麼好?
還在衆目睽睽之下,獨獨對她這麼好。
傳言恐怕不實。
一些想得多些的準弟子心裡又是一震。
聖女這是……在對他們表達不悅麼?
因為他們說了阮棉的壞話?
修真者每升一個境界,五感都會得到極大提升。
聖女是元嬰期修士,他們方才的議論,她無疑全聽到了。
衆人看阮棉的目光霎時又變了變。
楚玉棠毫不介意阮棉口口聲聲要當聖女和首徒的話,這是否意味着,她也認可?
阮棉真能當下一個聖女?哪怕阮棉不是楚家人,修真界也願意為她破例?
有人如臨大敵,有人立刻起了抱大腿的心思。
短暫的混亂過後,第一門考核繼續進行,最終窺天鏡共測出八位天靈根、一百三十一位地靈根、一千七百九十三位玄靈根、六千零六十九位黃靈根。
第一門考核就此結束。
靈根并不是資質的全部,還有對大道的體悟能力,以及對三千道法的鑽研儲備。
天行宗并不是唯靈根論的宗門,相反,他們笃信天道酬勤。
因此,第二門的秘境試煉和第三門的筆試也是考核的重頭戲。
從前就有靈根極差,但憑通透的頭腦或淵博的知識成功通過考核進入宗門的修士。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修道一途,亦為與天争命。”
宗主楚濯浪立于百煉山的高台上,他面向山體,從懷中掏出一道金符,朝山林擲去。
金符在風中劃出如龍的拖尾,龍嘯震顫着百煉山的積雪,在沖入山林的那一刻,一道巨門撕裂虛空,倏然開啟。
“第二門考核,破解秘境。”
楚濯浪沉肅的聲音回響四處,“一花一木,一蟲一石,皆可蘊含道法。諸位請進。”
衆人若有所悟,阮棉一臉呆滞。
什麼道法,她完全不懂啊。
這個秘境,是迷宮麼?還是需要解謎才能出來?
該系統上場帶飛了。
阮棉非常有自知之明,從不對自己的智商抱有不切實際的的幻想,她一邊跟随着衆人的腳步進入秘境大門,一邊非常坦然地把腰上的玉簡解下,系到耳邊。
看似是耳飾,實則是耳機。
回到高台上的楚玉棠:“……”
他從座位上站起,走到楚濯浪身旁。
“師父,弟子身體不适。筆試在後日,今日無需弟子監管,請允弟子暫且告退。”
楚濯浪點點頭:“回去吧。”
楚玉棠又行一禮,這才離開。
看着他的背影,秦厲之若有所思。
刺目的白光閃過,阮棉閉上眼睛。
下一刻,腳下的觸感就變了。
她睜開雙目,驚訝地看着眼前這一切。
他們竟從酷寒的冬日,踏入了綠草如茵的夏日。
秘境裡,連季節都不一樣。
蟬鳴喧嚣,阮棉左右看了看,發現四處無人。
看來大家都被秘境傳送到了不同的地方。
“統子,統子,緊急呼叫!”
未免被突然走近的人看到,阮棉蹲了下來,捂着耳朵和嘴巴低聲呼喚。
她的人生信條就是不做無謂的努力,能擺則擺。
“……說。”系統那恹恹的聲音低低響起。
阮棉笑起來,眉眼彎彎:“統子,我就知道你不會棄我不顧的,你真好。”
每日一馬屁,系統帶我飛。
“這個秘境要怎麼出去?”
玉簡:“到邊界。”
“……好吧。”
系統還是一如既往的高冷,說話都按字蹦。
阮棉又道:“統子,我把試卷帶着呢,要怎麼偷偷散播出去?”
“往西行兩百步,将它扔到草叢邊。有人會經過那裡。”
海棠谷中,楚玉棠唇邊勾起玩味而惡劣的笑。
眸子深處,卻是百無聊賴的冷倦。
阮棉沒想到系統給出的方案這麼簡單粗暴,質疑道:
“就這麼随便地扔着,那人要是也把試卷當垃圾踩爛了怎麼辦?”
“不會。”
玉簡語氣平淡。
阮棉不知道,那人是楚玉棠特意選出來的人。
“好吧。”阮棉雖遲疑,但還是聽了沒有出過錯的系統的話。
“任務失敗的話,你可得為我負責。”
玉簡中沒有傳來回音。
天氣變得太熱,阮棉走了兩步就受不了了,隻好脫了毛茸茸的外裳,挂在手上。
可沒一會兒,手也熱得受不了。
阮棉隻好把外裳疊好放到草地上。
“統子,為了任務,我衣服都沒了,你們不該賠償我嗎?”
對面還是沒理她,阮棉也不覺冷場,喋喋不休地重複索賠。
最後,似乎是被煩得受不了,玉簡裡終于傳來了聲音:“不過是一件衣服,賠你就是了。”
“統子,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什麼叫不過是一件衣服。”
阮棉抗議:“這可是女主送我的!”
“而且,”阮棉可惜道,“是我這輩子收到的第一份禮物。”
穿越後,阮棉就自動算為了新的一輩子。
她的聲音低下去。
“可珍貴了。”
玉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