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這不是一件黃級下品的垃圾麼?
這百道帶着煉氣九階靈流的箭,就算阮棉穿着玄級護甲都扛不住啊!
毫無感覺的阮棉:?
她呆呆回頭,就見箭落了一地。
廢物如塑料毫無殺傷力。
呼——
“什麼嘛。”阮棉擡手擦掉額邊的冷汗,吐出一口氣,笑着慶幸道。
“自己吓自己~”
所有人:“………………………………”
面對如此詭異的場景,反應得最快的是武行山長老,當中幾人露出訝異的神色。
世上對武器最了解的人,還是體修。
若在體修一道上天賦與悟性極高,極有可能在煉化本命武器的時候,将武器與自身融為一體。
以身為器,煉身即煉器。
在這樣的情況下,武器的品級會随着主人的境界提高而增強,到了飛升之時,便成為貨真價實的神器。
本對阮棉心灰意冷的武行山長老們,此刻目光再度熾熱起來。
他們并不是歧視盾,隻是覺得阮棉拿了垃圾當本命武器,道途也約等于毀了,不如選修符、丹、音三門。
但如今看來,并不是毀了,而是道途坦蕩啊!
機關房的另一邊。
趙岚山面色難看地揮開眼前彌漫的毒氣,踉跄着往前走。
從天而降的機關房比藏在秘境野外的陷阱難度高了許多,他已竭盡全力,但還是不慎中了招。
明明這一路是要保護阮棉以賠償她的……
沒想到他不僅保護不了她,連自己都栽了進去。
趙岚山不敢想,要是第二門考核沒通過,他父親要如何責罰他。
終于走出毒霧,可迎頭卻滾來了塊巨石,讓整個通道都震顫起來。
趙岚山隻好立刻掉頭,往毒霧深處折返。
偏偏在這個時候,吸入口鼻的毒發作,趙岚山無力跪倒在地,連視線都模糊。
他怒罵一聲,心中升起絕望。
剛走進奇怪的霧裡就被迎面一跪的阮棉吓了一跳。
她連忙往前走兩步,把趙岚山扶起。
“倒、倒也不必行此大禮。”阮棉磕巴道,雖然剛才這人的嘴的确賤,但也太小題大做了。
“我原諒你就是了。”
趙岚山:?
來不及辯解,身後巨石就已滾來,趙岚山連忙伸手把阮棉推開:“快跑!”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巨石撞到了阮棉身上。
趙岚山目眦欲裂:“阮棉!”
阮棉眨眨眼:“……昂?”
綠色靈光亮起。
巨石在她胸口撞了個粉碎。
趙岚山:?????
看着趙岚山的震驚,秘境外看水鏡看到麻木的衆人心裡終于平衡了些。
這份槽多無口的苦,不能他們自己吃!
看着趙岚山又跪到了地上,阮棉無奈:“快起來,都說原諒你了。”
趙岚山:“……這霧有毒,我毒發入體,起不來。”
為什麼阮棉毫不受影響?
趙岚山不知道,整座機關房都是楚濯浪的符生成的,未免傷及絕大多數都僅為煉氣期的準弟子們的性命,楚濯浪将符的靈流控制在了煉氣期。
所以,這當中的一切傷害,阮棉的盾都可以免疫。
阮棉尴尬起來:“這樣啊。那我扶你出去。”
可惡,這人根本不是跪她!她這想太多自作多情的毛病什麼時候能好?
“多謝。”趙岚山看阮棉的眼神已經變了,心裡也不由得再度發酸。
原來阮棉根本不需要他保護,反而是他需要阮棉幫忙。
原來阮棉的天賦真的比他高這麼多。
接下來,趙岚山眼睜睜看着阮棉面不改色地硬抗所有機關的攻擊。
甚至毫發無損。
他從目瞪口呆,到逐漸麻木。
這就是天才的世界嗎?
阮棉是體修無疑,她的武器便是盾。
可她也不過是煉氣期,到底是有多強才能無限抗傷?
在趙岚山之後,阮棉又撿到了他的一個個跟班。
她讓他們走在她身後,而自己在前面抵抗危險。
所有跟班都從震驚到崇拜。
他們沒有大少爺的驕傲,誰強,他們就推崇誰。
當阮棉帶着他們平推機關房,走出大門,回到秘境的荒野中,衆跟班已經改口叫她棉姐姐了。
他們還不知道能不能入天行宗,不方便叫大師姐,但姐姐一定沒問題!
阮棉被他們一口一個姐叫得不好意思,社恐瘋狂發作,表情越來越僵硬,臉卻紅起來。
但也下不了決心再趕他們走,隻得同意組隊繼續前行。
秘境之中的機關與妖魔,也均不超過煉氣期的強度。
趙岚山等人來自底蘊深厚的世家,深谙各種道法,若遇到機關,他們便負責解謎,阮棉則負責排雷抗傷,幾乎都能迅速平推。
若遇到妖魔,一攻一盾也配合得十分不錯。
很快,當日剛西沉之時,他們就來到了秘境邊緣,輕輕一跨,就回到了百煉山山腳的空地上。
雪地潔白,新雪覆蓋了舊的腳印,此刻竟隻有他們的足迹。
他們第一個出來了。
山坡上響起喝彩,那是來圍觀的天行宗弟子們。
長老們仍舊坐在高空,笑眯眯地看着一行人。
昏暗中,弟子們打起了燈籠,滿山星星點點。
阮棉擡頭看着這一幕,微愣。
晚風吹起她的鬓角,光映入她的眼眸。
她的視野裡,是一片白色的星海。
黑白灰,是她世界的底色。
恐慌。
不想被人注視。
阮棉下意識地低頭,想躲藏起來,肩膀卻傳來一道支撐力。
“阮棉,多謝你。”趙岚山笑着露出一口白牙,“這下我不會被老爹打了。”
他身邊的跟班們也七嘴八舌地答謝。
“不用謝。”阮棉又開始不好意思了。
她更想逃,眼神亂飄。
忽然,眼角餘光瞟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阮棉扭過頭,就見燈火闌珊處,一襲白衣的美麗聖女遠遠望着她。
聖女在微笑,笑容淺淡而溫柔。
而聖女手裡,抱着她丢在秘境的裡的外衣。
她曾跟系統說,很珍貴的那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