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阮棉靠在少女背上,緊緊抱着她的腰,感激道。
“不用謝。”少女頓了頓,“我是宋知鋒。”
“昨日我去找人解了卦,他說你是我的命定之人。所以我一直在這裡等你從海棠谷出來。”
阮棉:???
“不是有善心才幫你,是要利用你。”
宋知鋒面色平靜,毫無情緒。
“你也可以利用我。”
“所以,不用謝。”
黑馬的速度很快,約莫是靈獸,阮棉好像坐在一輛馬力全開的重型摩托上,不緊緊抱住宋知鋒的腰一定會被甩出去。
以及,屁股超痛。
直到被宋知鋒抱下馬,她的腿還是軟的,在楚玉棠寬大的衣袍下瘋狂打擺子。
于是,當阮棉急急跑進醫館,便是衣衫淩亂,身體發抖的樣子。
神色還帶着掩飾不住的驚惶。
而她身上的衣服,整個天行宗的門人都認得出是誰的。
那上面有聖女專用的花紋。
剛撿回一條命,臉色蒼白地從二樓下來的秦厲之:“……”
楚玉棠這個惡種做了什麼!
秦厲之咬緊了牙關,大步朝阮棉走去。
“楚玉棠欺負你了?”他站在阮棉面前,目露痛色和壓抑的怒意。
阮棉:???
“沒……”
然而話還沒說完,早就認定楚玉棠為窮兇極惡之徒的秦厲之就打斷了她。
“不用為他掩飾。”
“就算是他,也沒資格随意傷害他人。”少年聲音發寒。
“你别怕,若能拿到證據,随時來報刑司,我為你做主。”
秦厲之知道楚玉棠的背後其實是五大世家。
但他并不懼和五大世家對抗。
隻是暫時沒有辦法。
他的眼裡,容不得罪惡。
以楚玉棠之狡猾,要處罰他絕不簡單,但阮棉既然還能逃過楚玉棠的魔爪,說明楚玉棠暫時還對她沒有殺心。
沒準阮棉真能拿到定罪的證據。
阮棉:?
這人到底在說什麼啊?
“她沒有欺負我,”阮棉想到什麼,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揚起腦袋瞪向秦厲之:“明明是你欺負楚玉棠,你别惡人先告狀!”
秦厲之:“……”
好可憐。
不知道被楚玉棠拿捏了多少把柄,又如何脅迫。
他頓感無力和痛恨,深深看一眼阮棉:“不必多言。我剛才的承諾,永遠有效。”
他雖殺不了楚玉棠,但若拼盡全力,還是能阻攔楚玉棠的一些惡行。
說完,就面色蒼白地走了。
阮棉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
衆醫修和來看病的體修們:“……”
瓜來!
這當中好像有什麼狗血大戲!
不一會兒,阮棉就到單獨的房間裡,向經驗豐富的老醫修描述完楚玉棠的病情,帶着一罐子丹藥和外敷的傷藥走了。
仍舊拜托了宋知鋒送她回去。
而她離開醫館不到一個時辰,關于楚玉棠、秦厲之、阮棉三人的風言風語就傳遍了整個武行山。
其關系之混亂,愛恨情仇之狗血,版本之豐富,令人歎為觀止。
對外界的風言風語毫不知情,婉拒了宋知鋒的幫忙後,阮棉急匆匆地回到了海棠谷的木室裡。
她按照醫修的吩咐,從青色的瓷瓶中取出了一枚天級上品丹藥,左手捏開楚玉棠的嘴,右手将丹藥送入楚玉棠口中。
緊閉的眼皮之下,楚玉棠瞳孔緩緩收縮。
甘甜微苦的氣味在唇齒間散開,流向他的喉管,撫下一片暖意。
為什麼?
他本以為,他會嘗到毒藥或者蠱蟲的味道。
然而,卻是最上品的救命藥。
“師妹,師妹。”阮棉爬上床,拍拍楚玉棠的臉,呼喚道,“你快醒醒。”
見人沒有發應,阮棉手一抖,瞬間面如土色。
聽說是為聖女拿藥,醫修毫不猶豫地拿出了宗門秘藥。
明明老醫修拍着胸膛信誓旦旦地說,這丹藥别說昏迷了,就算是咽氣,一炷香内都救得回來,服下立刻恢複神志。
修真界就沒有比這更好的救命藥,反之,要是這藥沒用,也不必救了。
難道,楚玉棠已經無藥可救了?
看來,三百鞭還是太超過了……還有該死的秦厲之動的私刑。
“師妹……”阮棉悲從中來,“師妹,你别死啊!你死了,我也不活了!”
女主死了,她任務也徹底失敗了,她活不了了啊!
愧疚和害怕一起湧上心頭,阮棉徹底繃不住了。
啪嗒啪嗒,眼淚滴落到楚玉棠的臉頰上。
被子之下,楚玉棠的手指驟然收緊。
阮棉哭了一會兒,見楚玉棠還是沒有任何反應,甚至呼吸都變輕了,等死之心徹底上來了。
她躺到楚玉棠身邊,望着頭頂的床簾,麻木道:“算了,這輩子這樣也值了。”
“本來我也就隻有幾天好活,算起來還白嫖了一趟異世界旅遊。”
阮棉心如死灰地閉上眼,一邊等待系統剝奪她的生命,一邊開始構思遺言。
她其實很害怕,發着抖伸出手,握緊了楚玉棠修長的五指。
然而,極度的恐慌之下,她的思維開始發散。
“聖女是海棠花成精嗎?好香啊……”
“我想吃海棠花糕了……”
楚玉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