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先在小教堂裡,樂樂聽裡昂的話乖乖藏了起來,盡管她自己萬分不情願。
她的藏身處是一個立在牆角的小櫃子,樂樂把自己塞進去之後,能透過櫃門上的镂空勉強看到外面的情形。
她看到了裡昂他們被帶走的全過程。
幸運的是,來的不是威斯克,或者其他大壞蛋,而是一隊動作僵硬的雇傭兵——被生化改造過的“人”。
這些“人”把失去意識的克裡斯他們都擡走了,腳步沉重、緩慢地一路擡了出去。樂樂像個飛賊似的小心翼翼跟着他們,剛開始沒有特别困難,因為對方在視力和聽覺方面似乎有些遲鈍。而且出了該死的小教堂就是一片生活區,盡管空空蕩蕩的沒有人,但樂樂能借助擺在牆邊的販賣機、拐角的陰影,還有大型管道之類的東西遮掩身形,一路緊緊跟着那隊人。
直到那隊人來到電梯前,帶着他們的俘虜一起乘坐電梯到了這座地堡的更深處。
就算對方都是瞎子,樂樂也不能擠進去搭順風車,因此她費了點功夫才找到裡昂他們被關押的地方。
想辦法打開牢房的過程相當繁瑣,樂樂不得不和一些雇傭兵守衛起了沖突——早知道在電梯那裡就該動手。
但樂樂沒時間為自己的猶豫不決吃後悔藥。她的體溫開始逐漸下降、移動速度和感知能力則開始提高。惟一的好處在于,那些生化武器雇傭兵在樂樂面前都不是對手,哪怕他們有槍也不行。
最後,她帶着自己搜刮的一堆雜牌武器急沖沖趕往了牢房區域——跟控制電子牢門的地方隔了他媽的十萬八千裡。
樂樂已經相當熟悉這片地形了,所以避開了守衛。而且大部分雇傭兵都像是接到了某種指令,紛紛回到了地面。總之,她通過控制室的開關成功解鎖牢門之後,沒花多少力氣就來到了這片禁閉區。
但門裡似乎有人。樂樂經過強化的聽力捕捉得到不止一個人的呼吸和心跳,所以她小心翼翼把槍和子彈補給都留在了樓梯口,自己拿了把小刀悄悄摸到了門前,準備殺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結果裡面埋伏的居然是克裡斯,樂樂被這個大力怪給摔出去之後,雖然兩腳成功着地了,但腦袋還暈着。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裡昂連人帶刀抱了個滿懷。
樂樂倒是挺歡喜的,尤其是裡昂現在暖烘烘的像個爐子。不過他們隻抱了很短的時間,這段時間樂樂還在語無倫次地試圖向裡昂解釋清楚他們暈倒之後發生了什麼。
沒有親親,所以她虧了。
“那之後,你一直沒見到威斯克,或者任何活人?”克裡斯在一旁聽完之後問道,“隻有那些生化武器,在某種控制之下完成這些事情。”
樂樂連連點頭,然後說道:“肯定有人控制它們,現在那些家夥大部分都回地面上去了,地堡裡就隻剩下了最基本的守衛人員,所以我才能這麼嚣張的跑來跑去。”
然後樂樂一拍腦門想了起來被自己遺忘的事,她拉着裡昂,非常得意地快步走到樓梯口去,把那堆武器指給他看。
“我覺得你們出來之後肯定會需要防身武器的。”樂樂邀功之後又矜持地把手背後朝裡昂笑,“我把能搶來、能偷來的,都給弄到這裡啦。”
“真棒。”裡昂真誠地說,瞟了一眼正埋頭挑武器的克裡斯和低頭看着克裡斯的吉爾,然後把樂樂拉到身邊飛快地吻了吻。
康斯坦丁在後面打了個大大的噴嚏,然後揉着鼻子說道:“我肯定是對什麼過敏了。”
不過很快他們就重新武裝起來,克裡斯對于樂樂找來的武器很滿意,雖然子彈依舊少的可憐,不過總比赤手空拳要好。
樂樂問裡昂:“我們接下來怎麼辦呢?”她覺得逃出這裡肯定是當務之急,但這些人是來執行任務的,雖然結果反倒被抓了,不過恐怕不會因此就放棄行動直接撤退。
裡昂想了想,看了吉爾一眼,然後說道:“我們得找到威斯克,他很有可能就是控制這些生化武器的人。”
“而且裡昂和克裡斯的手環無法簡單解除,”吉爾這時說道,“我們到核心區域的實驗室區,看能不能找到相關的資料。”
“手環?”樂樂立刻拉起裡昂的手看了一眼,然後吓了一跳,“這是突然多出來的嗎?那些、那些雇傭兵給你帶上的?”她還沒聯想到病毒感染和生理監測的方面,最先擔憂的是這玩意兒會不會是個迷你炸彈之類的,或者追蹤器。
“所以我們得回到電梯那裡,去到最下面一層。”吉爾說道,“來吧,小夥子們,動起來。”
禁閉區的樓梯隻能帶他們往上。樂樂已經看過大地圖,告訴他們往下的話隻有地牢,隻有回到生活區才能深入核心區域的上層,然後再乘坐電梯往下。
因為這次成為了熟門熟路的那個,樂樂走在了隊伍的最前面。或者不如說她是跑着的,一路小跑,快速穿行。裡昂緊跟着樂樂,生怕她一路猛沖闖進敵人老巢。
不過仔細想想,他們已經在敵人的老巢裡了。
樂樂出了樓梯間以後沿着陰森的寬闊走廊熟門熟路地左拐右轉,這裡的走廊天花闆很高,磚牆和水磨石地闆很容易回蕩出腳步聲,不過她落腳非常輕。幾分鐘後,他們借着一個小型圖書館的内置樓梯往上爬了一層,出去之後就是吸煙區。哪怕多年無人問津,尼古丁的味道也已經深深滲透進了家具的木頭和布料之中。
康斯坦丁深深地吸了幾口氣,感歎道:“這簡直是天堂的味道。”
“呵,咱們對于天堂的定義可能有點兒不一樣。”克裡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