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裡昂直接跳下一大截腐朽損毀的金屬台階,落到下面的草地上,“樂樂,你跳的下來嗎?”
“我可以!”樂樂已經開始感到長時間高強度行動之後帶來的疲憊,不過她咬牙跳了下去,在膝蓋放棄支撐身體之前被裡昂攬住了才沒有摔倒。
等其他人也跳下來,裡昂朝大門的方向指了指,“恐怕得翻過去,至少得找個墊腳的東西。”
“我來找。”克裡斯當即說道,“你們先到門邊去。”
地面仍在震動,隻不過已經轉為了幅度沒那麼大的輕微振動。腳下的地面時不時發出不想的沙沙聲,但仍在支撐地表的這一切。
大鐵門和裡昂昏睡時見到的一樣,木闆和鐵鍊已經将門封死,不過門上沒有鐵絲網,從高度看,隻要有個箱子墊腳,翻過去不成問題。
“克裡斯,快點!”吉爾回頭朝抱着一個看起來并不輕的大箱子的克裡斯揮了揮手。後者加快腳步,跑到近前裡昂才發現那是個箱式可移動電池。
克裡斯把大電池往牆邊一撂,拍了拍手上的土,朝吉爾擺手,“你先上,注意安全。”
吉爾随即跳上了電池,身體輕盈的像隻燕子,迅速扒着牆頭跪坐在了上面,“外面安全。”她說完之後縱身跳了下去。
“驅魔人,該你了。”克裡斯接着朝康斯坦丁揮手。
康斯坦丁歎了口氣,嘟哝道:“我還起名字幹嘛。”說着踩在電源箱上,也翻過了牆頭。
克裡斯望向裡昂和樂樂,樂樂咬了咬嘴唇,爬上了巨大的電源箱,然後擡頭看着牆頭,還沒等樂樂攢足力氣往起跳,裡昂也站上來了,電源箱頓時顯得沒那麼大了。裡昂稍微蹲下來一點,說:“踩着我的手,我把你送上去。”
“我不輕哦。”樂樂沒力氣争辯了,于是扶着裡昂的肩膀踩在了他的手上,然後裡昂輕輕松松把她舉了起來,讓樂樂夠到了牆頭,又蹲下一點把樂樂的腳放到自己肩膀上,接着把她頂得更高。
樂樂終于爬到了牆頭上,對面吉爾正擡頭看着她,見樂樂爬得吃力,伸出雙手做出接她的姿勢。
“我下去咯。”樂樂回頭看了裡昂一眼,然後蹬着牆頭跳了下去。吉爾捎了她一把,把下墜的力悠出去抵消掉。樂樂踉跄了幾步剛站穩,裡昂已經落到了牆這邊。
“沒事吧。”裡昂問樂樂,摘下戰術手套,用手背貼了貼樂樂的額頭,“你的臉色很蒼白。”
“比上次強多了。”樂樂朝裡昂笑了笑,不想讓男朋友擔心。
很快,克裡斯也跳了下來,一行人又跑了起來。樂樂盡量不讓自己喘得太厲害,但裡昂肯定還是注意到了,用一條手臂攬住了她的腰,好讓樂樂跑得更輕松。
就在他們沿着礦場外那片枯樹林中的斜坡一路向下沖的時候,地堡真正爆炸了,頃刻間,他們腳下的地面就像粉齑一樣無法再支撐人的體重。但慣性還在幫助他們往前沖,樂樂覺得自己幾乎是在飛,踩着一地碎石、泥塊在飛。她的大腦有一部分正在尖叫“姐姐”,另一部分則以理性的聲音發出“你快死了”的紅色警告。
但死神這次沒有追上他們,最後一片斜坡下顯然是某種承重牆體,沒有立刻被爆炸摧毀。他們像皮球一樣滾下了斜坡,在泥濘的荒原上又翻滾了一陣才停下來。
身後,地堡曾經所在的地方正在緩緩下陷,因為規模龐大所以看起來仿佛慢放一般。
樂樂趴在裡昂身上,把臉埋在他胸口,咬牙顫抖了一陣。生死時速過後,所有人都在品味劫後餘生的味道,暫時沒人從地上爬起來。康斯坦丁倒是翻了個身,看着頭頂湛藍的天空和雲層後面的朝陽,不可抑止地笑了起來。
“還真是戲劇化。”他說道,“我可是沒料到這個晚上會如此收場。不過總比在兇宅裡被活埋了強。”
“剛才要是跑慢點,掉進那下面跟活埋也沒區别了。”克裡斯嘟哝道,他一路抱着裝有疫苗的保險箱,這會兒正檢查箱體是否完好。
“我的座右銘是‘永遠快人一步’,夥計。”康斯坦丁慢吞吞坐了起來,看了看其他人,“新的一天,新的開始。”
“說得好,斯嘉麗。”吉爾也坐了起來,然後踹了克裡斯一腳,“你還活着吧,怎麼有氣無力的。”
“屍體不會說話,我隻是需要吃點什麼。”克裡斯歎了口氣,慢吞吞跪坐起來,仰頭看着藍得不可思議的天空,“但我覺得我們最好盡快離開。”
“定義一下‘盡快’,”裡昂一邊摸着樂樂的頭發,一邊喃喃說道。
克裡斯瞟了他一眼,“兄弟,你躺的不是席夢思,大可不必如此享受。”
裡昂騰出一隻手,從地上随便摸了個什麼朝克裡斯扔了過去,被克裡斯敏捷地低頭躲閃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