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漩渦鳴人抱着野原琳敏捷地躲避着身邊倒地的巨樹,同時他情不自禁地去看那片混沌世界。這片空中的世界好大,好像能把目光所及的大地都籠罩進去。但是它又遊離在大地之外,隻懸浮在那裡,審視着仍舊存活着的人們。漩渦鳴人恍惚之間,在那片混沌之中看到了一個紅色的身影,轉瞬即逝,來不及分辨。他甚至下意識松開了野原琳,主動向着那片混沌靠去。
野原琳摔倒在地上,哇地吐出一大口鮮血,她用力喘息着,肺部像炸了一樣得不到有效呼吸。
京樂春水在天地間發生異象的第一時間就放棄戰鬥:“琳醬解除卐解!!!!”
野原琳想說話,但是喉間湧出的鮮血模糊了她的話語。在她伸手想要抓住些什麼的時候,恍惚間有一隻手與她緊緊相握。野原琳感覺整個人輕飄飄地飛了起來,視線裡京樂春水的羽織一閃而過,交錯着逆行。
這片混沌并沒有持續太久,大約十秒鐘,轟塌着消散了個幹淨。
旗木卡卡西從父親的溫和的微笑中清醒過來時,目光正對上眷戀不舍的鳴人,和神色不明的大和。
“我……我看到媽媽了。”
是嗎,大家都看到了逝去的思念之人嗎。
旗木卡卡西握拳:“他們三人不見了。”
漩渦鳴人和大和驚覺此事時,旗木卡卡西腦海裡已經過了十八個彎,嚴肅道:“我們不在路上攔截雷影,我們必須去參加五影大會。”
“诶?卡卡西老師?”
·
野原琳捂着有些灼痛的胸口,在面具人起身逃脫時無比精準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帶土。”野原琳聲音嘶啞,但是帶着暖意,“别把我一個人扔在這裡。”
宇智波帶土的身影好像有些搖搖欲墜,但他一言不發,隻是順着野原琳手上的力氣慢慢半跪下來。
這裡是一片白茫的世界,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見,寂靜到有些虛幻。
事到如今野原琳終于明白,自己真正的力量和存在于兩個世界的原因,但此刻她并不想去讨論這件事情,她放緩了情緒,想要挽回一些東西。
“帶土。”
他并不說話。
“帶土,讓我看看你的臉。”
他依舊沉默。
“對不起帶土,是我食言了。”
宇智波帶土沉默着扭開了臉,雖然他的面具能遮蓋一切情緒,但他依舊向無處遁逃一般,想要再次掩蓋自己。
“是我說會一直看着你,直到你成為火影。是我擅自主張想要成為你們的救贖和夥伴,也是我最先遺忘了你們,用陌生人的姿态來蔑視你的痛苦……”野原琳說着說着,眼角滑下一滴淚水,“對不起,我不知道我給你帶來的痛苦有多大,但是……”
“不是你的錯。”宇智波帶土伸手擦拭野原琳的眼淚,那滴水珠接觸到他黑色手套的一瞬間就被吸食殆盡,看不出一絲存在過的痕迹,“是我的錯,是這個世界的錯。”
他好想否認自己,否認自己宇智波帶土的姓名。
但他無法否認。
琳見證了他的所有,他做的壞事,他殺害過的人。
她都知道的。
他甚至差點,親手殺了她。
但是,沒關系,我會改變這一切。
這個世界上,無論是永遠都趕不上的水門老師,還是親手用雷切殺了你的卡卡西,他們都是忍者世界的傀儡。
這個畸形的世界錯了,這一套完整的忍者體系也錯了。
由我來改變這個世界。
等我改變了這個世界,把世界變成我想象中的樣子,那時候……
老師會回來,卡卡西會回來。
你也會回來的,琳。
即使那個世界不再有我,但是你一定會喜歡那個和平美好的世界。
而我,也不配和你們生活在一起。
野原琳睜着大大的眼睛凝望宇智波帶土,他的面具,他包裹着全身的“面具”,把他包裝成了另一個人。她現在不想管那麼多事情,既然此刻隻有兩個人在這裡,那她就要好好問一問。
帶土,這一切都是為什麼!
如果真如你自己表現出來的,抓捕尾獸,與世界為敵,都是為什麼……
“先不說那些,就說現在。為什麼要跟着我來到這裡,你甚至不知道這是哪裡,你就沒想過嗎,如果我想殺了你?”野原琳質問,“難道你就有這麼充足的信心,能夠随時來去!”
事實上在懷疑帶土所作所為是否正确之時,野原琳甚至還在擔憂他。
這樣野原琳自身也陷入了矛盾之中。
嘴上說着帶土是錯誤的,要阻止他的所作所為,實際上卻沒有任何作為。
宇智波帶土的語氣若無其事:“我的寫輪眼有時空間的能力……”
野原琳深吸一口氣:“那你立刻離開這裡給我看。”
“……”
他當然沒法離開,但是,他也不會表露。
“告訴我你怎麼活下來的,為什麼活下來沒有回村子找我和卡卡西,還有,為什麼要收集尾獸。”
野原琳想,如果知道為什麼,我就能夠幫助你了吧。
可是宇智波帶土沒有回答。他拒絕這樣的溝通。
長久的沉默,讓兩人之間的氣氛開始凝固,野原琳此刻的身體的确是終于到了極限,但是她不想失去難得的溝通時間,所以她嘗試着開玩笑:“那時候你沒認出我來吧,其實我也沒認出你,不然……鳴人出生那天,你是不是把我當敵人啦?”
宇智波帶土的聲音好似有些平靜,和童年時那種活力滿滿差太多了,但他還是回答了:“那時候,我以為你不是琳。”
野原琳的确不知道自己死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不知道宇智波帶土流落在外是為了什麼。卡卡西尚且能夠接受自己的“複活”,為什麼他不可以。
他心裡想要的東西,和他抗拒的東西,又是因為他遭遇了什麼。
野原琳想不明白。
但是帶土的态度,太冷漠了,她沒想過有一天和她相認的帶土會呈現出這樣的态度,冷漠地說着:我以為你不是琳。
好像他們從此已經不相關了。
說不難受是假的,因為水門班也是從小風雨裡一起過來的夥伴。但要說難受,她又覺得自己沒有這樣的立場,她不知道要以什麼身份,才能夠感受到難受。
“那時候,你覺得我是誰?”野原琳隻能繼續說些有的沒的,試圖撬開帶土的嘴。
宇智波帶土不想說,可是他不說,琳會一直看着他。那種目光讓他渾身都覺得好痛。
“我以為你是我的幻覺,我精神不太正常……後來我以為,是有人針對我,設置的陷阱……”
宇智波帶土不敢說他提防着宇智波斑,以為又是斑的奇怪的招數。他不敢說,他也不能說。
野原琳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緒,再問:“那,你為什麼要收集尾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