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安靜得可怖。
寂靜的房間裡,容澈隻能聽見容澄劇烈的呼吸聲。
他翕動嘴唇,眼淚不由自主地從眼角處滴落。
“所以你殺了我。”容澈喃喃自語。
他的聲音很輕,容澄卻聽得很清楚。
容澄轉身俯視地上的容澈,低聲嗤笑起來,“我殺了你?容澈,難道你現在不是好端端地站在這裡嗎?”
容澈仿佛又堕入了秋天的池水裡。
他渾身冰冷,嘴唇蒼白,感覺不到半點溫熱的氣息。
入春後的夜晚涼得滲人,即便日光燈照亮了房間裡的每一個角落,也依舊無法溫暖容澈的心。
容澄凝視容澈,黝黑的瞳孔裡看不出任何情緒。
他宣洩過後,情緒重歸平靜。
像是俯視蝼蟻一般,容澄随意拍掉西裝外套上的灰塵,“容澈,你記住,是你欠我的。”
“可我已經還給你了!”
容澈大喊出聲:“容澄,不管你怎麼想,從我離開容家那天起,我們就誰也不欠誰。”
容澈無法想象上輩子的他是個多大的笑話。
也沒有精力去思考容澄究竟為什麼隐忍多年才出手。
可他唯一知道并且認定的,是他上輩子凄慘的死亡。
他用上輩子的死換來了現在的日子。
甚至于在害怕容澄的每一分每一秒裡,都在盡最大的可能安撫容澄的情緒。
雖然曾經的友情是虛情假意,可至少這一世他真心改過了。
容澄被容澈的話激怒。
他沒有重生,自然也不知道容澈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在他眼裡,容澈隻不過是在狡辯。
校園霸淩,真假少爺,這些全都是容澈間接帶給他的。
怎麼可能說還清就還清。
容澄擡腳要走的動作忽然停下。
他蹲下身,抓住容澈顫抖的腳腕。
纖細的腳腕像一根鮮嫩的蓮藕般,讓人忍不住想再往上摸。
容澈被容澄的動作吓得一個激靈,臉上的金豆豆還沒有擦幹,就梨花帶雨地往後退。
他越退,容澄的手就攥得越緊。
仿佛容澈對于他來說,就是一條案闆上的魚,即便再怎麼反抗跳躍,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你别碰我!”
容澈怕得兩腳亂踹,毫無章法的動作讓容澄對他興趣更深。
他的腳掌輕輕蹭過容澄的鼻梁,就被容澄的左手控制住。
“你不是要還清嗎?”容澄看着身下的容澈,表情冷漠。
容澈不停地嗚咽,偌大的房間裡隻有他無助的哭泣聲。
“我已經還清了!”容澈嚎啕大哭,“你走開!不要碰我!”
“容澈!”容澄厲聲吼道。
他的聲音把容澈從驚恐中拉了出來,容澈止住哭聲,呆呆地注視着容澄。
容澄手下的動作極其輕柔,他兩腿箍住容澈的大腿,讓容澈動彈不得,手則緩緩地從下面捋到容澈的手上。
容澈忍不住閉上眼睛,隻想趕快逃離這個房間。
“你乖一點,我就不碰你。”
容澄的手撫摸上容澈的頭發。
他的頭發軟軟的,還有點微翹的自然卷,摸上去很舒服,就好像手指放在羊毛裡面,什麼都不要想,隻要看着綿羊的顫抖就會心生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