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螃蟹就是太宰治為數不多喜歡吃的食物,現在好了,莫名把螃蟹和奇怪的事聯系到了一起,這讓他以後怎麼面對自己囤積的蟹肉罐頭。
太宰治面無表情地“哇”了一聲,再次确認冬木陽這人是森先生派來折磨自己的。
電視上的新聞女聲在此時插了進來。
冬木陽側過臉,本想和太宰治據理力争自己是哺乳類動物,卻被電視上的畫面吸引了注意力。
“昨日下午四點,米花市2丁目附近發生一起惡性殺人事件。”
穿着職業裝的記者站在田中超市前,身後是黃色的警戒線。
“該事件的作案手法極為殘忍,據知情人士透露,警方在屍體内檢測到了少量麥角酰二乙胺,目前正在進一步調查中……”
冬木陽跟着“哇”了一聲,沒想到記者的線人連這種情報都能這麼快掌握。
“對了。”太宰治坐在椅子上,懶洋洋地撐着腦袋,“聽說你昨天下午被請去警視廳喝茶,冬木君,這麼快就打破了港口黑手黨裡成員被抓的記錄,我是應該給你寫表揚信,然後貼在大門口上嗎。”
“這種令我受寵若驚的事就不麻煩您了。”冬木陽依舊在看着新聞,“不過,麥角酰二乙胺不是緻幻劑嗎。”
“……”
太宰治沒說話。
他施舍般地看了眼電視,臉被屏幕映得忽明忽暗。
過了幾秒,冬木陽看到他撇了撇嘴。
“所以我都說了,棘手的部下要盡早舍棄啊。”
冬木陽的目光被吸引回來:“棘手?”
“聽說墨西哥那邊最近流進來了一批新型的du品,很多組織都參與其中呢。”
太宰治漫不經心地說道,他的眉目冷淡,說話時仿佛在談論什麼不值一提的死物。
“販d的利潤雖然不小,但連帶着會惹上很多麻煩,異能特務科、緝毒警、還有軍警的反社會組織監管機構,他們可是在等着我們捅出簍子,好把我們一網打盡[1]。”
冬木陽思索幾秒:“那這和港口黑手黨有什麼關系?”
“橫濱是對外貿易的重要港口。”太宰治微笑,“尤其是沒有法律可言的租界,很多du品都是經過那邊交易,流傳入港口的。盡管港口黑手黨有着明确不許涉獵的規矩,可前不久,黑蜥蜴裡還是有不成器的家夥沒有抗住誘惑。”
“對于這種人,我一般是立即舍棄的。”太宰治聳肩,“但大部分人的作風和我不一樣,可能就是因為他們從不輕易舍棄部下,所以才會被一直追随吧。”
冬木陽“哦”了聲,無辜地眨了下眼,回得理所當然:“我也會一直追随您。”
“……”
少年的長發剛剛在洗手間的鬥争中被濺了些水,他的睫毛濕漉漉的,身上輕松的情緒好像會傳染。
太宰治的動作停頓,他的手裡拿着一沓文件,擡眼看向對方,猜測這人開口前腦子根本轉都沒轉。
正是因為腦子沒轉,所以連停頓也沒有,好似這話是從心底冒出來的,很容易令人信服。
冬木君真是個不折不扣的騙子。
既可憐,又危險,還愛撒謊。
所以别人欺負他的時候也沒什麼心理負擔。
太宰治托着下巴,回了句:“要拉近關系的話,這種手段對我沒用哦。”
門在這時被敲響了兩聲。
廣津柳浪站在門口,見冬木陽來開門,視線先是在他身上停留片刻,随即恭敬地垂眸颔首,向他身後不遠處的太宰治行禮。
“太宰大人,冬木君。”
廣津柳浪說。
“首領有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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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口黑手黨内沒有隐私。
為了鎮壓先代派的叛變,很長一段時間内,通信部門需要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地輪替工作,森鷗外每天會浏覽一遍他們交上來的報告,親自确定可疑人物,再将事情交給底下的人去處理。
今天是個例外。
由于自己的兩個部下滿橫濱鬥智鬥勇的事,午休時間,森鷗外起了些興緻,親自打開了太宰那層的竊聽路線。
然後他就聽到了這兩人意外和諧的對話。
“沒想到你們相處得還不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