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謝石光是個狠人

等王淑娥風塵仆仆地趕到看守所，看到周傳兵一臉血，心髒都差點暫停了。

她生了三個孩子，周傳兵是她唯一的兒子，從小溺愛，說一不二，除了不小心惹到周傳龍，被他胖揍過一頓，平時哪裡受過這種罪。

“媽，我該怎麼辦？你快救救我，這裡不是人待的地方，我天天挨打……”周傳兵的聲音從看守所的鐵窗後傳來，帶着哭腔，讓王淑娥的心如刀絞。

她歎了口氣，走到鐵窗前，看着兒子滿是傷痕的臉，心中滿是無奈：“傳兵，你再忍忍，媽在想辦法。”

周傳兵搖了搖頭，聲音裡帶着哀求：“媽，謝石光讓我離婚！我不想離婚！謝巧有病，她有大病啊！碰一下，就口吐白沫的，吓死我了…… 媽！我不能娶她！打死我也不娶她——”

王淑娥的心一沉，她知道兒子的顧慮，但謝石光的威脅讓她别無選擇：“傳兵，這是沒辦法的辦法。謝石光那脾氣，你不答應，他肯定告你流M罪，到時候你就完了。”

周傳兵還在苦苦哀求：“媽，我不離婚，不離婚，張紅對我挺好的，還給我生了兒子，你看在你大孫子的面上，救救我，救我啊！别讓我離婚！”

王淑娥的眼淚瞬間湧了出來，她哽咽着說：“傳兵，媽知道你心裡苦。但謝石光是個狠人，他說到做到！你現在必須答應他，要不然，你就要吃槍子兒了！”

周傳兵痛哭流涕，用頭撞牆。

王淑娥隻能寄希望于未來。她擦了擦眼淚，輕聲說道：“傳兵，你不要着急，先把眼前的難關過了，再說以後的事。”

***

周藥玉站在自家的院子裡，陽光透過稀疏的樹枝灑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光斑。

她正準備去廚房準備午飯，突然，隔壁大伯家的院子裡，傳來一陣陣嘈雜聲，像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紛亂的腳步聲、急促的破門聲，此起彼伏，中間還夾雜着女人的哭喊聲和男人的怒吼聲。

“不得了了！她喝了農藥了！快快快！”一個慌亂的聲音突然響起。

緊接着，院子裡傳來一陣急促的奔跑聲，仿佛有人正在四處尋找救兵。

八零年代的農村，傳統觀念依然根深蒂固，經濟窘迫，情感壓抑，長期得不到宣洩，一點瑣事就會成為壓垮駱駝的一根稻草，讓農村婦女喝農藥來“解脫”。

周藥玉的心猛地一沉，她皺了皺眉，快步走了過去。

還沒等她走到大伯家的院子，就看到大伯家的門被猛地推開，幾個鄰居慌慌張張地跑出來，臉上滿是驚慌。

大伯家的院子裡，已經擠滿了人，鄰居們圍了一屋子，議論紛紛，嘈雜聲中夾雜着哭聲和歎息聲。

周藥玉走進院子，看到王淑娥正跪在地上，抱着大堂嫂張紅，滿臉驚慌失措。

張紅躺在地上，口吐白沫，眼神中滿是怨恨。

“周傳兵，你這個沒良心的！為了一個病秧子，你要離婚，我死都不會放過你……”張紅的聲音虛弱卻滿是怨恨，她的身體微微顫抖，像是在用盡最後一絲力氣。

王淑娥哭得撕心裂肺：“紅啊，你可别吓我，傳兵的事我們會解決的……”

周藥玉站在人群外，看着這一幕，心中滿是震驚。

大堂嫂是個外冷内熱的性子，看似三棍子打不出個悶屁，實際上性格剛烈，要麼不做，要麼不休。

梅溪鎮婦女逼急了，通常是一哭二鬧三上吊，她倒好，省了前兩步，一步到位。

“這可怎麼辦啊，傳兵要離婚，張紅她可受不了……” 鄰居李大娘歎了口氣，語氣中滿是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