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阿英緊緊握着受傷的手,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她的心中充滿了恐懼和無助,腦海裡不斷浮現出那可怕的一幕,每一次回想,都讓她的心狠狠揪緊。
到了醫院,已經是晚上 9 點半,廠方的負責人都已下班了。
醫生看着阿英受傷的手,眉頭緊緊皺成一個“川”字,嚴肅地問:“打算怎麼治?”
組長猶豫了,她也拿不定主意,隻能說:“等廠裡送錢吧。”
她找了一個人陪着阿英,自己則匆匆趕回廠裡上班。
阿英躺在病床上,看着醫生忙碌的身影,心中充滿了絕望,仿佛置身于無盡的黑暗深淵。她的手縫了 6 針,止住了血,打完點滴已經淩晨三點多。
女主管江采玲趕到後,沒有讓阿英住院,而是把她帶回了宿舍。
麻藥的效果漸漸褪去,鑽心的疼痛開始襲來,阿英緊咬着牙關,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浸濕了枕頭,這一夜,她疼得徹夜未眠,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
第二天,周藥玉看到阿英臉色蒼白如紙,關切地問:“阿英,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阿英強忍着疼痛,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沒事,有點累而已。”她不敢說出實情,害怕給大家添麻煩,也擔心自己的工作會受到影響,畢竟這份工作對她來說太重要了。
周藥玉很快就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她看着廠裡的人事主管,依舊帶着阿英去打針,忍不住問:“為什麼不讓阿英住院?她看起來很虛弱。”
人事主管神色平靜,語氣平淡地解釋道:“住院也是打點滴,和現在一樣,但花錢就多多了。”
阿英性格軟弱,她不敢反駁,也不敢争取更多的權益,隻是默默地承受着這一切,連一句怨言都不敢說出口。看到周藥玉似乎還想為她說話,怕引起更大的沖突,連忙哀求道:“阿玉,謝謝你,這是我自己的事,你不要再管了。”
阿華一直沒有來探望過阿英,仿佛這件事從未發生過,她選擇了逃避,像一隻鴕鳥将頭埋進沙堆。
當組長詢問,是不是她打到了阿英的手時,阿華眼神閃躲,不敢直視組長的眼睛,聲音也不自覺地顫抖:“不…… 不是我,是阿英自己動作太慢,她要是能手腳麻利點,也不會出這種事。”
組長半信半疑地走了,她雖然直覺阿華的話有問題,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沒人承認,這事就這麼算了吧。
周藥玉察覺到阿英的異樣,決定暗中調查。很快,她就發現阿華有問題。她在事故發生後,總是刻意避開阿英,行為舉止也變得小心翼翼。再問了阿華的同屋,她們說,事故發生那天,阿華從外面跑回來,神色倉皇,半夜還偷偷哭了好久。
周藥玉心中湧起一股怒火,她覺得阿華必須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阿華,你不能就這麼逃避,阿英因為你受了這麼大的傷,你應該去向她道歉,哪怕去醫院陪陪她也好。”
阿華低下頭,小聲說:“周藥玉,你不要亂說,阿英是自己不小心才出事的,跟我沒有關系!”她看到不肯罷休的周藥玉,惱羞成怒地喊道:“你是不是要鬧得廠裡把我們每個人都炒了鱿魚才罷休?這件事跟你有什麼關系?你為什麼要管?”
周藥玉無言,對阿華失望透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