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底，一中正式開始放暑假。

沒等杜芬催促，沈愉就自己找了個在小吃店打包的活。

每個月的工資很低，但勝在可以補貼補貼家裡，雖然自己已經夠節儉了，沈慷也很聽話，但靠杜芬一個人養活的家，生活到底拮據。現在沈慷也漸漸大了，沈愉讀高中需要用錢的地方也多。而且，出去打暑期工還有一點好處，就是省得和杜芬待在一起，不用成天聽她的唠叨和數落，耳朵不知道清淨多少。

一天工作下來也還算輕松。來這邊吃飯的一般都是在附近工作的人，就餐高峰期是中午十二點和晚上六點左右，除卻這兩個時間點，小吃店就非常清閑，老闆人也很好，知道沈愉是學生，沒人的時候，還會讓沈愉坐在一邊看看書。

幹了兩天，沈愉就對店裡的一整套流程得心應手了，除卻就餐高峰，其餘時間，老闆都放心讓沈愉一個人照看整個店。

這天傍晚，一撥人潮過去，沈愉剛收拾好廚房，做好每張桌子的清潔，老闆提前來了，看看店裡沒幾個客人了，就讓沈愉提前回家。

天色尚早，沈愉沒打算直接回家，而是繞遠了一點，先去買了把小鎖，準備用來把抽屜鎖上。然後到附近的書店看了看最近新出的漫畫。等到出書店時，已經快六點了，穿着三中校服的學生三三兩兩在路上走着，沈愉這才反應過來，前面不遠就是三中，而三中往年放假都比他們一中要晚上好幾天。

她突然想到，學生剛剛下課的時候，杜芬生意最忙碌，也不知道這會兒，人還多不多，于是調轉了腳步，打算去給杜芬搭把手。

剛走到三中門口，就看見了鐘乘序。

這個時間點，他怎麼會在這兒？沈愉很是納悶。

杜芬的推車還在側門邊上，隻有個别學生在光顧着，看來是不需要她的幫忙了。沈愉稍微往後面退了退，半躲在了一棵樹後面。好在現在天光漸漸暗了下來，不仔細往這邊看，根本發現不了她。

在沈愉的視線裡，鐘乘序一直在門口踱步，他真的很有耐心，沈愉跟着他在門口等了半個多小時，他還是沒有露出一絲等人的焦灼和不耐。又過了約莫五六分鐘，有保安過來打開了門，鐘乘序這才走了進去。

沈愉很想知道鐘乘序去三中幹什麼，他是去找誰了呢？她做了下心理建設，終于在看見了一個三中的學生後，不好意思地走了過去。

“你好，我想問一下，你們今天還有晚自習嗎？”

“晚自習？沒有啊，我們從今天開始放假了。”

沈愉道謝後，又轉頭看向了門口，他去找誰了呢，他又會和誰一起出來？此刻心裡仿佛有頭惡鬼，一直在叫嚣蠱惑着沈愉，去啊，進去看看吧，看看他到底在幹什麼，看看他在三中有什麼秘密。進去吧，開學分班後你就不能天天見到他了，現在進去你就能知道答案了，就不用一直在這裡苦苦掙紮思索了，去吧，沒什麼大不了的，去吧。

沈愉朝前面伸出了一隻腳。突然看到，前面的杜芬開始收攤了。

她的腳像是被燙着了一樣，趕緊收了回去。然後在杜芬的車推過來之前，匆匆忙忙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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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愉的暑期工是半個月休一天。因為工作輕松且自在，很容易就到了半個月，老闆說到做到給她準了一天的假。

因為文理分班的事情，沈愉心情一直悶悶的，說不上來是好是壞，劉若楠約她出門也拒絕了，還不容易挨到了休假日，本來是打算好好睡個懶覺的，結果一大早就被杜芬給喊了起來，讓她跟着自己去商場那邊支攤。沈愉心裡暗暗罵着杜芬，不情不願地穿上了衣服。

“哪家小姑娘像你這樣整天耷拉着個臉。”杜芬帶上房門往外走。

來到商場這邊已經是上午九點了，人還不多，杜芬從兜裡掏出來一塊沈愉喜歡吃的面包，就開始擺攤。

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拿的。沈愉想。

見她沒動，杜芬直接就開口：“快點吃，吃完好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