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習下課回家，沈愉經過沈慷的房間時往裡面瞟了一眼，待走了兩步又退了回去。

明明傍晚回來吃飯時，沈慷的這個存錢罐還不在房間門口的架子上，她當時找了好半天，還差點被沈慷發現，他當時一臉天真好奇地問她是不是在找東西，沈愉自然不會說出來，說了句沒什麼就走開了。才一個晚上的功夫，這個存錢罐又出現了。

沈愉皺了皺眉，隻當沈慷和平時一樣，喜歡随意擺弄這些玩具，現在又放回來了罷了。她沒多想，伸手把口袋裡攢的錢掏出來又數了數，正好八十塊，打開存錢罐放了進去，心裡也輕松了不少。

回到房間，照例拿出手機打開□□來看了幾眼，居然看到鐘乘序給她發了消息，他們倆還從來沒有在這上面一對一私聊過。

沈愉小心翼翼點開，鐘乘序發的内容就清晰地映入眼簾了。他說今天看到了沈愉和劉若楠在學校裡溜達。

半個多小時以前發的，算算時間，應該是剛下晚自習不久，隻是，他發這個是什麼意思呢？

沈愉斟酌着打了字發過去：“是的，若楠找我聊聊天。”

鐘乘序這個時候還在線，他消息回複得很快，就一個嗯字。

發完這個以後，良久沒有消息過來，沈愉也沒什麼好說的，納悶着又等了一會兒，見還是沒有動靜，沈愉正要起身打算去洗漱了，手機又開始滴滴了兩聲。

“那天，你看到了？”鐘乘序應該也是思考猶豫了很久才發過來的，很含糊的一句話，沒說具體事件，但沈愉一下子就懂了，整個人都不太好，趕緊打字，急切地想要解釋。

“真的對不起，若楠讓我去叫你們，我隻聽到了一點點。”沈愉這個時候覺得自己是有點卑劣的，道歉道的倒是利索真誠，但她是故意偷聽的，還不敢承認。

這話一說，都不用沈愉編好自己聽了哪部分，聰明如鐘乘序就能猜到了，那天劉若楠說沈愉去叫了才知道出來，證明沈愉回到客廳和他們回去也不過就是前後腳的事情，那她肯定是聽到了最後付蘭荛拒絕他這段。

“沒事，我沒有要怪你的意思，你也不是有意的。”看着這句話，沈愉心裡很酸澀，對面的人不知道，她就是故意的，故意要聽的。

沈愉沒回複，鐘乘序的消息又來了一條。

“這件事請你放在心裡吧，不要和别人說，劉若楠也不要說，謝謝你。”看到這句話，沈愉這才明白他今天來找自己的原因，他擔心自己會把這件事當做八卦說給别人，擔心自己今天已經和劉若楠說了，或者後面會和她說。

他是這麼想我的。

沈愉心裡一片苦澀，這苦澀之中，又包含着一絲失望。鐘乘序為什麼這麼不想她把這件事說出來呢？他是想要維護自己的正面形象嗎？擔心傳出去自己被女生拒絕失了顔面？淡泊如他，也會這麼在意？

就好像發現了自己喜歡的人突然有了很不好的一面一樣，沈愉陷入了深深的失落之中，其實是她自己不想去承認，自己喜歡了這麼久的人，也不過是個普通人。

鐘乘序的消息又來了。

“蘭荛是個女孩子，之前在校貼吧上就有很多人發表過對她不友好的言論，如果再傳出這件事，我擔心會有更多人攻擊她。你也是女孩子，應該能理解的對吧。”他在和她解釋原因。

沈愉看着看着心裡真是五味雜陳。她喜歡的人還是一如既往，沒有讓她失望，但是，他的這個好，卻是因為另外一個人。

沈愉歎了口氣。

他的考慮真的是周到無比，是啊，之前沈愉在貼吧上搜索關于付蘭荛的事情時，就看到了很多帖子在罵她，不光是三中的，其他學校的也會跑來罵她。先不論付蘭荛這個人本身怎樣，這些罵人的帖子，其實大多數出于女生的嫉妒以及男生得不到的意淫造謠。

鐘乘序說的對，如果這時候再出現她拒絕了一衆女生的王子的表白這種事情，估計罵她的人更要暴漲了。看付蘭荛的性格，估計不會太在意，她挺無所謂的，但是鐘乘序卻為她考慮的這麼周到。

明明她拒絕了他，可他還是這麼維護她，第一時間想的不是自己而是她，沈愉自問都不一定能做到這種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