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在搖它的葉子
我們站着,不說話
就十分美好
有門,不用開開
是我們的,就十分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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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草在結它的種子,風在搖它的葉子,我們站着,不說話,就十分美好。
當時不明白其中深意,隻覺得很美好,等到了能理解這首詩的年紀,又失了那份天真和純粹,不相信世上還真能有這樣的情誼,今天,沈愉有點切身感受到了,不僅是戀人之間,友人之間更可如此。劉若楠之于她,是這樣一份珍貴的存在。
沉默了幾分鐘,劉若楠開口了,她的聲音有些發澀,看得出來,她是真心難受,沈愉感覺到這次似乎和之前是不一樣的。
“你還記得之前來學校找他的那個女孩子嗎?”
沈愉想了想,“期末考試那天的那個女孩?”
“嗯。”
“她怎麼了?”
“薛家恒喜歡上她了。”
“啊,雖然那女孩子确實挺好看的,但是不至于這麼快吧,他們才見過幾面啊。”沈愉看了眼劉若楠,繼續安慰道,“而且薛家恒那人你最了解啊,年級裡長得漂亮點的女生有他不喜歡的嗎,他這人就這樣,花花公子,成天招蜂引蝶的,但是最多也就三天熱度,你别放心上,指不定過兩天,他就又把那女孩給忘了。”
劉若楠搖了搖頭。
“他整個寒假都圍着那女孩打轉,打聽人家的□□和學校,連平時去的地方他都打聽到了,天天過去等着,就為了和那女孩見上一面,還約那個女孩子,挑禮物送人家,被鴿了禮物被拒了也不惱,還問我是不是那個禮物人家不喜歡,女孩子一般都喜歡什麼。”
劉若楠停頓了一下,繼續說,“他和我說,他其實第一次在那個商店看見那個女孩的第一眼就挺喜歡她的,後來那女孩的一颦一笑都讓他覺得很美好,說人家的名字叫文鹂,一聽就很有氣質,像她人一樣。整個寒假,他都一心撲在這上面,人家壓根不搭理他,他就上趕着去,我就覺得我很可笑你知道嗎,小愉,他自己都不心疼自己,我在這替他心疼,我真是犯賤。”
這次沈愉沒說話了,因為前陣子自己才陷入過這種境地裡,沒想到劉若楠也陷進去了。她拿出紙巾擦了擦劉若楠眼角的淚痕,“我看薛家恒從開學到現在心情也不是很好的樣子,你因為這個和他吵架了嗎?”
“沒有,我懶得和他吵,他壓根就不會明白,他估計就是天天圍着那女孩轉,可人家壓根不理他,時間久了心理上有點不平衡。”
“薛家恒估計多碰幾次灰這件事也就過去了,你别太傷心了,你倆可是青梅竹馬。”
“不一樣的。我有感覺到,他這次不一樣。從小到大,我們倆從幼兒園就做同桌了,我了解他,他這次是認真的。他甚至和人家才隻短短見了幾面,但是提到她,眼睛都是亮的,我從沒見他這樣過。你别看他平時吊兒郎當的,但是一根筋,喜歡什麼他就會一直犟,所以其實我很早就知道他從來沒喜歡過我,他的眼睛裡從來沒有我,他隻把我當玩伴,甚至是當和鐘乘序一樣的兄弟,所以這件事才會毫無顧忌的和我說。”劉若楠自嘲地笑了笑,“有時候我真的讨厭自己這麼了解他。”
沈愉拉住了劉若楠的手,兩人對視了一眼,安靜坐着都沒再說話。
沈愉擡頭呆呆看着面前光秃秃的樹幹,已經是新一年了,很快這些枝丫上就會冒出新芽,覆蓋掉之前的痕迹,這樣想着,好像現在短暫的醜陋,也沒關系。舊的去,新的來,萬物更疊,人和人之間不管是何種關系,本質也是一樣的。
沈愉看了看劉若楠,那她們呢?
隻有造物主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