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白的答題“紙”被撕裂的那一刻,漩渦真紀首先感應到自己在飛雷神術中受的傷被恢複了。
然後她身體靈魂中,某一處連她自己都未意識到的傷口修複了。
呼嘯山莊和貝藏松神學院都碎成了千片張紙,飛飛揚揚飄在細雨的空中。
這時候漩渦真紀才發現他們在一座極為巍峨的鐘樓外壁上對峙。
所說的他們是指漩渦真紀和阿加莎·克裡斯蒂兩個人。
鐘樓底下的泰晤士河在夜晚中靜靜沉沉,鳴笛聲人聲都離她們很遠。
兩岸燈光不斷綿延到人眼所見的極限,這是現代的日不落帝國。
“其他人呢?”漩渦真紀調動全身的肌肉到一個緊繃的程度。
“其實我不是很想同漩渦小姐動手。”即使站在相當陡峭的鐘塔頂端,阿加莎依舊從容,挽了個劍花說到。
“漩渦小姐大可以加入我們鐘塔侍從。至于其他人,我們鐘塔侍從從來也不是濫殺無辜的,由查爾斯放回酒店了。”
“不要,英國菜太難吃了。”漩渦真紀想起前幾天不美妙的回憶斷然拒絕。
“那就請别責怪我。”
阿加莎手持騎士劍向漩渦真紀刺來,銀刃劈開雨幕,劍鋒直指漩渦真紀的喉嚨。
她的速度當然是很快了,但是抵不過和體術最強天與咒縛打過一場了的漩渦真紀。
漩渦真紀輕巧地一翻避過,又快速結印制造出數個影分身圍住阿加莎,影分身們幾經變化叫人分不清本體在何處。
阿加莎繃緊了嘴唇,轉身一揚薄而長的劍,快速斬殺了一個影分身,從漩渦真紀影分身的包圍中避出。
然而這時她才注意到身後已然傳來滋啦作響的雷電,漩渦真紀右手使用千鳥直插向阿加莎。
但是漩渦真紀的千鳥消解在某種介質或者某種空間中。
阿加莎笑了笑說到:“身為近衛騎士長,除了劍當然還有盾。”
“漩渦真紀你已達成攻擊的罪行。根據我的異能無人生還,達成罪行後,罪人攻擊任何人十次,必死無疑。”
阿加莎立在倫敦冰冷的雨中說到。
“而罪人這十次攻擊,對我無效。”阿加莎再次舉起騎士劍向漩渦真紀刺去。
在她劍鋒觸及的一刻,原地的漩渦真紀悄然變成了一破就消失的分身,而本體躍上鐘塔的一處尖端。
“我讨厭莫名其妙就宣告别人有罪的人。”雨水打濕漩渦真紀的紅發,像是血迹爬上她的臉頰。
阿加莎的身邊迅速構造出紫色能量壁,牢不可破地禁锢住了她。
“我可沒攻擊克裡斯蒂小姐,紫炎陣是保護來着,我自己也用哦。”
漩渦真紀準備從高聳的鐘塔上下去,畢竟她已經拿到那張裂開的“書”,異能應該成功修複了。
既然目标已經達成不如早日拉着亂步先生回去。
然而此時,一個像是沒有睡醒,穿得過分稀奇古怪的瘦削男子從阿加莎的身後慢悠悠走過來。
說稀奇古怪是他身上起碼層層疊疊穿了有數十件衣服。
然而漩渦真紀無暇有好奇的心思,因為作為以感知天賦出衆的漩渦一族,她根本沒有察覺到這個男人的出現。
瘦削男子說着猶如亂碼的話:“去年你栽在你花園裡的那具屍體,開始發芽了沒有?今年會開花嗎?”
被封住的阿加莎無奈地說到:“艾略特,别寫詩了,趕緊完成任務。”
“世界就是這樣告終,世界就是這樣告終,不是嘭的一響,而是噓的一聲。”艾略特一步步向漩渦真紀。
這個男人很危險,除了更冷冽的雨水,他所攜來的是一種令人本能不安的荒蕪氣息。
漩渦真紀毫不戀戰立馬躍下鐘塔,但是一種像是強制性的拉力,或是領域限制的力量,把漩渦真紀牢牢地控制在空間有限的鐘塔頂部外壁。
艾略特高舉起一隻手,屬于荒原的世界從他的手開始蔓延,曆盡曆史與現代塵埃的鐘塔不再具有它本身的意義,而是在頂部成就了荒原。
在荒原裡任何物任何行為任何想法都沒有意義,人們隻能原地靜待。
漩渦真紀發現自己的頭腦裡此刻無法産生任何進攻或是防禦的意識,精神裡隻是一片荒蕪,沒有意義。
她的□□又本能地想反抗,頭腦與身體被荒原切割了。
“燃燒吧,燃燒吧,燃燒吧,燃燒吧。啊,主啊,請您把我救出來吧。”
艾略特在沒有意義的荒原吟唱着唯一的詩歌。
于是荒原升起火誡,鐘塔開始燃燒,漩渦真紀開始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