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你得到了。”織田作之助用雙手輕輕按住漩渦真紀的肩膀說到。

“但正是如此，我不想真紀做出随意将就的選擇決定，我不想真紀是因為我喜歡你所以就選擇了我。”

漩渦真紀聽到後恍惚地擡頭，便撞進織田作之助像是海又像是雨的眼睛。

她看見自己的身影就那樣扭曲凝縮浸泡在那片深藍裡。

“以後喜歡真紀的人還會有很多。”織田作之助即使此刻喉嚨裡隻覺得相當苦澀，就好像胃中的雨水翻湧上來。

他仍然繼續說到:“真紀值得她最喜歡的選擇，不要将就，不要随意，你永遠有選擇的自由。”

漩渦真紀顫抖了一下。

“.......好。”她有點哽咽。

這不涉及任何情愛，隻是得到了一些太好太珍貴的東西，有些忍不住。

“但是因為我很喜歡真紀，所以也給我第一個吧。”織田作之助放開手笑起來說到。

“什麼第一個?”

熟悉但雙方反過來的對話把真紀一下子拉回三年前剛認識織田作不久後。

“第一個認認真真追真紀的人，也希望成為真紀真正明白自己的喜歡是什麼後第一個想到的。”

漩渦真紀的手緊緊地捏住自己的衣角，低聲說到:“可是我有許許多多的不好，隻是沒給大家知道。”

“比如妄想有十二分完美的東西，比如妄想任性得沒話說，比如妄想一份能讓我‘吃到撐’的愛。”

織田作之助聽後倒是又輕輕笑起來，自揭其短地說:“我真實的那面也不好看，聽說異能多少會反應主人的性格想法。

“天衣無縫，可能我是被縫補起來。你想，一隻全是針腳痕迹的布偶現在在對你說話。”

漩渦真紀聽了他故意說的笑話，退縮而千回百轉的各種心思被輕易攪散了。

“沒關系真紀。”織田作之助微彎下身體看着她的眼睛慢慢說到。

“不需要一點顧忌，是我在追真紀，是我想讓真紀喜歡我。所以不管是什麼樣的真紀都好，你有做你自己的自由。”

他離她有點太近，雨季到底還是太潮濕了，人和人的距離總被淋得模糊。

漩渦真紀偏過頭去，不确定地問到:“即使我有一千八萬種小毛病?”

“即使你有一千八萬種小毛病。”雖然織田作之助不覺得她有任何一種不好。

“即使我一輩子也沒徹底喜歡上你?”漩渦真紀的拖鞋輕輕踢上織田作之助的拖鞋。

“即使你一輩子也沒徹底喜歡上我。”

雖然說是追，但雙方都不是那種習慣大張旗鼓玩浪漫的人，也不過和平常一樣過日子，然後織田作之助從員工公寓搬到漩渦真紀的隔壁。

就這樣含含混混地過了一年，關于那個未解之謎的答案，織田作之助的朋友，同樣也是這個世界第一二位認識漩渦真紀的太宰治這樣評價的:

在等着給名分，即使這名分是織田作自己推出去的。

——

在超市采買完的第二天依舊是平凡日常的一天，漩渦真紀早起鍛煉回來洗完澡後，自然地用鑰匙打開隔壁織田作家的門鎖進去。

織田作之助這時候上班去了。

不過微波爐裡照例給她留了份早餐，是用昨天買的番茄生菜火腿做的三明治。

漩渦真紀一邊吃着三明治一邊慢悠悠向自家名為“真紀”的書店走去。

當年在東京橫濱幾家或大或小的公司實習過後，漩渦真紀發現還是自己開店最自由。

反正過去幾年做咒術師賺的錢，在她買下一套房子和一層店面後都還剩下許多，不愁生計那種。

店的名字是織田作之助取的，明明是川端獎新人獎的得主，結果想半天居然還是以她的名字為名，說着“我覺得真紀的名字就很好”的漂亮話。

“真紀”與其說是書店，不如說是女孩子間的聊天室，還能向老闆委托求助一些棘手的問題。

比如前男友總是跟蹤，和爸爸媽媽又吵架了，起碼橫濱的女子高中生們之間是這樣傳的。

那家“真紀”的老闆是位亮麗又溫柔的大美人，據說也是很強大的異能者，但一點都不覺得高不可及。

誰會不想下課後和朋友一起在裝修得相當漂亮的書店裡，與同樣漂亮又充滿安全感的姐姐說說話看看書?

所以即使“真紀”開在聽上去有些吓人的神秘社會組織武裝偵探社樓下，生意依舊夠可以的。

然而今天還沒等漩渦真紀走上她家店所在的三樓，就在一樓遇到個垂頭喪氣的少年。

有着不整齊劉海的白發少年太過于低落以至于不小心撞到漩渦真紀。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