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訣和道森來到河邊的酒吧,随便找了個位置坐下。
酒館很甯靜,沒什麼人吵鬧,隻有微微的低語,偶爾冒出一兩個高音的法語詞,也會被台上溫柔舒緩的法語情歌蓋過去。
朗姆酒上桌,陳訣品了一口,微微皺眉。
道森把自己的那杯推給他:“你喝我這個,應該是他們這品質最好的酒了。”
陳訣推回去:“沒事,湊活喝吧。”
“Chen,有我在,你無需背負世界的重量,命運的苦由我替你承擔。”
撲面而來的中二味,讓陳訣得出結論:“你是不是和那個要拍奧特曼愛上孫悟空的日本制片勾搭上了。”
道森喜出望外:“你怎麼知道,投了個小項目!”
陳訣說:“你的錢遲早被你嚯嚯完。”
“所以我需要你,如果你做我的老婆,我的财産将全部轉到你的名下,由你打理。”
“喝酒吧,你不說話的時候更帥。”
道森隻聽見自己被誇帥,陽光燦爛地甩了下頭發,幹完一杯酒。
幾杯酒過去,台上的人唱完歌,開始和觀衆互動,邀請人上台表演。
道森第一個舉起手,沖上台,抱着吉他坐下,調整好話筒,用法語和觀衆做自我介紹。
說着,道森的目光看向陳訣,陳訣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下一秒,道森指向陳訣,大聲說:“Il est mon copain. Cette chanson est pour lui.(他是我男友,這首歌送給他)”
觀衆們發出驚呼,吃瓜的目光一瞬間集中在道森手指的方向,卻發現座位空空如也。
蹲在桌下的陳訣暗暗咬緊了後槽牙。
他這輩子都沒這麼窩囊過!
陳訣狠狠攥着桌布,聽到道森笑得越發放肆,叽裡咕噜地用法語解釋說他是害羞,讓大家不要介意。
觀衆們紛紛回應,表示支持愛情。
陳訣給道森的手機發了條罵人的信息,道森老實了,沒再讓大家起哄,開始唱歌。
“Quand il me prend dans ses bras, Il me parle tout bas, Je vois la vie en rose.” (當他把我擁入懷中,他輕聲地對我說話,我看見生活是玫瑰色的。)
酒館昏暗的燈光打在道森身上,他低頭撥弄吉他的琴弦,金色的發絲散落在深邃立體的眉眼間,蔚藍色的眼眸如海洋,淺吟哼唱。
普通的法語單詞在他口中生出了幾分性感,引人共振的低音沉沉地在胸腔回蕩。
觀衆們聽得如癡如醉,放下酒杯,或小聲跟唱,或搖擺身體表達回應。
陳訣見注意力都在台上,從桌子底下爬出來,單手支着頭,裝作一直很優雅的模樣。
道森發現他後,立即拔下話筒,興高采烈地朝他跑過來。
可惜,凸出的木地闆絆倒了腳步,撲通一聲,摔了個狗啃泥,話筒替他發出尖銳的爆鳴。
路邊的長椅上,道森蔫巴地坐着,陳訣站在道森面前,用棉簽給道森的傷口消毒。
“Chen,我在你面前出醜了。”
“沒事,也不是頭一回。”
道森怒喊:“沒有你這樣安慰人的!況且我還有哪次出醜了?”
陳訣快速回憶,憶到了六年前,當時他還在道森的公司Echo Picture工作。
道森熬夜看完了一本小說,直呼過瘾,第二天立刻拎着小說上董事會,說要買下版權拍成電影。
董事們包括陳訣在内均不同意。
會後,道森找到陳訣,想說服他下次開會過項目的時候幫他一把,并細數這本小說的幾大商業爆點。
陳訣說:“這種新穎的設定可能會帶來兩種極端,極端喜歡和極端讨厭,況且你沒有調研過,無法保證這種新設定是首創,撞車風險太大。”
道森說:“商業就是充滿了冒險的!請相信我的眼光!”
架不住道森力薦,陳訣在會上幫了一嘴,項目到底通過了。
上映在即,對手公司發力,曝出原著抄襲,并不斷推波助瀾,一時風波四起。
陳訣得到消息後第一時間從公關部和項目組抽調相關人員組成專門小組。
一方面封住原作者的口,确保他不會發表不利言論,一方面調度技術團隊引導評論,給輿論降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