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柯收購案上,赫伯特先生舉薦的項目經理John刻意拖延談判進度三個月之久,後在談判中故意做出不當行為,造成直接及間接損失高達六千萬美金。”
赫伯特不以為意,說這些都是估值,實際上沒有這麼大的損失。
他還指責秘書說話不夠客觀,帶有強烈的主觀情緒,“刻意”和“故意”的字眼讓她的話完全失去法律意義。
秘書點擊翻頁筆,展示出赫伯特分别在地下車庫、咖啡館和高爾夫球場上與星芒影業總裁來往的照片。
其中,最顯眼的是他和亞裔男人一大組連拍照片。
從男人塞厚厚的一沓錢給赫伯特,到赫伯特笑得格外燦爛,抓錢抓住了亞裔男人的手,再到最後錢落入自己的口袋,完整地記錄下受賄的全過程。
赫伯特臉色一變,指着陳訣的鼻子質問他是不是找人跟蹤自己,這是非法獲取證據,無法作數!
陳訣說:“這些都是公共場所,屬于人民群衆對董事會成員自發的監督,你憑什麼說我找的私家偵探,證據呢。”
赫伯特沉默之際,秘書立刻發起進攻,展示亞裔男人頻道進出星芒影業大樓的照片。
“該亞裔男子與星芒影業大概率存在合作關系,而赫伯特先生收下該男子的錢,和存在競争關系的公司過從甚密,結合佩柯收購案上赫伯特先生的表現,我們充分懷疑赫伯特與友商達成了某種協議,幹擾公司正常運行,甚至出賣商業機密,損害公司和股東利益。”
赫伯特破口大罵,說秘書血口噴人。
陳訣說:“開會呢,你當這是菜市場嗎?”
監事長配合出聲,要求赫伯特注意秩序,坐下說話。
赫伯特老老實實坐下,陳訣又說出一句能彈起他屁股的話。
“赫伯特的行為嚴重危害了公司和股東的利益,我以董事長的名義要求取消赫伯特董事會成員的身份,收回所有股份,請諸位現場表決。”
赫伯特半個身子爬上會議桌,恨不能翻過桌子來打陳訣:“How dare you!(你敢!)”
他罵罵咧咧的時候,其餘線下加線上攏共一百來号人,在陳訣的注視下,統一舉起支持的小手。
剩下赫伯特和上次幫他吵架的兩個親信老頭面面相觑,孤立無援。
陳訣看向三人。
剩下的兩個老頭收到火熱的視線,火速舉起手,大喊“approve”(同意)。
會議結束後,赫伯特沖進他的辦公室,說自己是公司的創始人之一,他如此背信棄義開除他,是忘恩負義,要遭業内所有人謾罵。
陳訣繼續處理手中的工作,頭也不擡。
“你要是再吵我,我可以曝光你縱火,送你去局子裡養老。”
赫伯特震驚到終于肯講中文:“哈哈,火是我放的又怎麼樣,你有證據嗎?”
“本來沒有,現在你親口承認,我就有了。”
赫伯特氣得整顆腦袋都紅了,開始中英文夾雜,用标準的美式中文口音威脅他。
“Chen!我告訴你,我手裡有你的大weakness,你必須收回開除對我的,不收回我的股票,否則我不客氣!”
陳訣不以為意,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不緊不慢地說:“什麼把柄?”
赫伯特恍然大悟:“把柄,Weakness。”
陳訣拍桌:“喂!怎麼背上單詞了!快點威脅我啊,我趕時間!”
“哦,sorry。”赫伯特重新換上邪惡的嘴臉,惡狠狠地咬牙,“我得到了你lover的父親,謝渝的,唯一的,父親。”
陳訣瞪大眼睛。
“你用英語再說一遍你剛剛說了個什麼玩意?”
赫伯特仰頭,發出一長串反派般的笑聲,得意洋洋。
“I’ve got your lover’s dad,Xie Yu’s only dad!Do as I said.(我手上有你愛人的爸爸。謝渝唯一的爸爸!按我說得做!)”
照片裡那個亞裔陳訣隻覺得眼熟,現在總算對上号了。
他以為星芒影業給赫伯特開了什麼天大的條件,才能讓赫伯特像個死士一樣用自毀的方式跟他雞蛋碰石頭,沒想到就是個受到越洋詐騙的笨蛋老頭,堅信謝渝的爹有用,還拿來當最後的底牌。
陳訣實在好奇謝渝爹說了些什麼,追問赫伯特。
赫伯特答:“如果你不聽我的,謝渝父親不允許你進謝家的門!”
“請問謝渝的爹姓什麼?”
赫伯特仔細思索,說:“Song or He?I cannot discern your family name.”(song或者he吧,我有點分不清哪個是姓氏)
“甭管姓什麼,哪個姓謝呢?他都不姓謝,哪來的資格不讓我進謝家的門啊!”
赫伯特怔住,突然回過味來,破口大罵:“Holy shit!(草!)”
陳訣這回真被蠢笑了。
他有點不舍得太欺負笨蛋老頭,剩一支股票給他,當養老金使。
赫伯特說:“我要全部,你不會以為我真的不敢殺了他吧!你不救他,你愛人謝渝會恨你一輩子!”
“随便,捅得又不是我,我也不坐牢。”
“你沒聽清我的話嗎,那是你愛人的爸爸!”
陳訣擡頭,送給赫伯特一個開朗的笑容:“謝渝的爸爸早死了。”
“shit!shit!”
赫伯特感覺被那個亞裔男人耍了,氣得滿屋子亂喊,陳訣聽得心煩,喊來保安拖他出去。
老頭老當益壯,保安居然别不過他的牛勁,死死扒住門框,垂死掙紮。
“你不能這麼對我,陳,當時你爸爸找你回來的時候,我是最支持你的那一個。”
“這也是你還能站在這的原因,再吵我真送你坐牢。”
對面努努嘴,不死心地哀嚎:“謝的爸爸真的死了嗎,那個男人可是有親子鑒定的!”
陳訣十分笃定地說:“死得透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