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店經理站在包間門口,眼珠子掃過全場。
一個咬着人家嘴不松口的發瘋西裝男,一個被欺負努力掙紮的小服務員。
一個趴在倆人□□下摔得頭暈眼花的小老闆,一個眼眶烏黑疼得斯哈斯哈的倒黴蛋。
以及一個泡在湯裡熠熠生輝的眼鏡。
經理震撼到一時不知作何反應。
陳訣大喊:“趕緊過來把倆人拉開!”
經理回過神,大踏步跑過來,手在空中胡亂地比劃,找不到能拉開的地方,隻好對着顧念東好言相勸。
“大老闆,您松口吧,我們是正經飯店不提供那種服務的。”
劉念茲被咬得也硬氣起來,擡起膝蓋踹進顧念東□□。
顧念東吃痛後退,一腳踩進陳訣腰窩。
陳訣發出尖叫雞的聲響,聲嘶力竭到哪怕顧念東疼得額頭直冒冷汗,也能找回幾分神智,繞了陳訣的小命,踉踉跄跄間,一屁股坐在了楊煜腿上。
楊煜哪受得住身上坐個大男人,下意識抖腿,誓死為妻子守護直男之身。
虛弱的顧念東被拱了出去,撲通一聲,跪在劉念茲面前。
經理左右手一邊一個,忙忙叨叨地扶起陳訣,抓起顧念東。
“陳總,顧總,實在抱歉啊,是我們的疏忽沒有做好員工培訓,你們沒事吧,需要就醫嗎。”
陳訣和顧念東各有各的痛處,講不出話,隻動作一緻地擺了擺手。
經理松了口氣,扭頭怒斥劉念茲。
“你怎麼回事,怎麼能和客人起争執呢!給客人道歉!”
劉念茲低下頭,嘴被咬得鮮血直冒,疼得顫抖,依舊忍着委屈鞠躬道歉。
“顧客就是我們的上帝,人咬你那是喝多拿你當盤菜呢,你給人吃兩口能死啊!滾出去,别再讓客人看見你!”
經理倒是護短,明面上罵劉念茲,背地裡罵顧念東,順手把劉念茲推出是非之地,臨關門前還塞了一百美元小聲叮囑他去買點碘消消毒。
關上門,經理換上一副谄媚的笑容,跑到陳訣面前再三鞠躬,連連道歉。
“這單我們給您免單,再送您一瓶紅酒給您品嘗,實在抱歉。”
陳訣疼得說不出話,隻用眼神示意無礙,打發經理出去。
他陳訣縱橫商海整整九年,還是頭次吃上這樣的商務飯局。
想必楊煜也是頭一遭,這會兒還發懵沒反應過來。
陳訣抓住這個空擋,将可能翻臉樹敵的苗頭扼殺在搖籃裡。
“楊總,”陳訣拖着殘軀,拉住楊煜的手,情意綿綿,“咱們仨現在真是過命的交情,不如簽個合同結拜一下吧!”
楊煜說:“陳總,你能坐上今天的位置,确實非同常人,楊某佩服!”
陳訣知道楊煜這是反應過來,有點惱火想發洩一下。
他端起酒杯,收拾爛攤子。
“小顧總年輕不懂事,我替他罰一杯。”
陳訣幹脆利落地仰頭喝掉白酒,按着顧念東的頭,過來再罰一杯。
楊煜算好哄,馬上跟一杯,話說得相當圓乎。
“這三杯酒當咱們的結拜酒,以後就是好兄弟!”
“哥,你是爽快人,我就喜歡爽快人,等咱們敲定具體合同,再讓兩個點給你。”
楊煜感激地來了個擁抱,一巴掌拍在陳訣的老腰上,陳訣咬緊牙關,愣是沒叫出一聲,總算辦成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