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句話說得很輕,除了餘簡一聽到後撩起眼皮看向雪漱,眼底的情緒意味不明。專心逗狗的周懷青根本沒有聽到。
隻是任誰都沒有想到,那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狗媽媽在看到家裡來了兩個陌生人之後忽然低低地哼出聲。
龇牙咧嘴的,雪漱立馬來到狗媽媽的身邊,完全手足無措。
“汪汪汪!”狗媽媽不斷吠叫,兇神惡煞。
周懷青不得不慢慢遠離,連帶着餘簡一也不得不往後退。
“這狗經過社會化訓練沒有?”周懷青顯然對此不滿,有些狼狽地往後退。
可雪漱實在是不知道周懷青嘴裡說的社會化訓練到底是什麼,他隻是想要拼命攔着狗媽媽不讓他再來恐吓人。
“我也不知道,之前它很乖的,從來沒有這樣對人啊。”雪漱滿臉焦急,一邊是他的狗,一邊又是他的親人。
周懷青和餘簡一被逼着退出這個房間之後之後才讓狗媽媽偃旗息鼓,他們也徹底成了落湯雞。
頭發被打濕了,身上的衣服也濕透了。
“雪漱!”周懷青忍不住喊了一聲,雪漱隻能鎖門拿着傘跑到周懷青和餘簡一的身邊。
“抱歉,抱歉。”跑過來的雪漱氣息有些喘,手裡拿着他們兩個的傘,或許是因為跑得太急,褲腳也濕了。
不過比起周懷青和餘簡一,他可太好了。将傘遞給他們之後,看着因為自己養的狗造成他們渾身濕透了,雪漱心裡說不出來的愧疚。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雪漱滿臉的歉意,看到周懷青的頭發濕透了,身上的衣服也濕透了,加上身邊的餘簡一一直不說話就這樣盯着他看,他就更慌張了。
周懷青生平最讨厭的就是别人一個勁地說對不起,卻從來不想解決辦法。
“你隻會說對不起嗎?雪漱?”周懷青此刻确實是怒火中燒,這麼狼狽地被一隻土狗追着跑出來,渾身都濕透了。
衣服濕透了就得換,但是周懷青他們從來都不洗衣服,每天換完一套直接扔了。剛開始沒有經驗,一天換好幾套。
但是還有一個月,隻能一天換一套,現在好了,衣服濕透了。
雪漱垂着頭,任由他們打罵也不回擊的樣子。周懷青現在倒真的想把雪漱推到外面淋雨看看到底是什麼感覺。可腦海裡閃過他抱着奶奶不願意撒手的樣子,最後勉強将他心中的怒火壓下來。
“那你幫我們把衣服洗了。”周懷青沒有好氣地丢下這麼一句話,随後便往他住的地方走去。
餘簡一也隻是看了雪漱一眼,跟着周懷青走了。
雪漱呆愣在原地,随後捏緊雨傘,跟着周懷青走了。
相比起雪漱的家,周懷青三人交換的主人公的房子稍微好一點,周邊圍繞着好多工作人員,剛剛還沒有跟拍,但周懷青一回來便有攝像機怼了上去。
本就心情不好的周懷青看着拿着攝像機跟拍的工作人員,怒斥道:“拍什麼拍?有什麼好拍的?”
這一嗓子把周圍人的視線全都吸引過來。那一直待在屋裡的沈望州也走了出來,看向周懷青。
“怎麼了?”沈望州看向周懷青,卻沒有得到任何解釋,餘簡一也沒有多話。
隻是兩個人淋得濕漉漉的回來,難免讓人不多想,尤其是剛回來就這麼大的火氣。
直到這兩人進了房間之後,雪漱忽然舉着一把傘來到了門口。
沈望州看向雪漱。若不是看到那個男生腿上的傷,他幾乎認不出來那是周懷青口中的雪漱。
倔着一張白生生的臉,來到了沈望州的面前,輕聲說:“他們兩個是因為我生氣的,我進去一會兒,謝謝了。”
從進來這個門看到沈望州,再到離開他身邊,隻在他的身邊待了不過十秒,他們隻對視了一眼,随後雪漱就像是沒見過他這個人一般直接離開。
這還是這麼多年沈望州第一次遇見這麼忽視他的人,甚至是因為另外兩個人。
沈望州覺得有些好笑,那雙桃花眼第一次沒有帶着笑意,隻是冷冷盯着雪漱離開的背影,一言不發。
雪漱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來的時候手裡什麼東西也沒有拿,離開的時候手裡倒是提着一袋東西。
離開的時候,沈望州看見雪漱從他的身邊經過,或許是因為他的視線實在是太過赤裸,雪漱扭頭看他一眼,露出了一個腼腆的笑容。
耳垂有些紅,眼睛也有點紅。
笑容隻有轉瞬即逝的一秒。
沈望州抿唇,随後轉身來到裡面的房間,不過是剛剛推開門,換了一身衣服的周懷青皺着眉頭。
就連一向沒什麼表情的餘簡一也皺眉。
“這雪漱是不是有毛病?讓他洗衣服,怎麼連帶把内褲也一起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