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裡的人和他們說,上了這個節目就能紅,到時候随便宣傳以下,自己家裡的蘑菇生意不就發了。
所以這次的喜宴比以往的喜宴都要隆重,錢自然也花得更多。
沈望州跟着節目組的人來到他們家的門口。早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已經放過好幾次鞭炮了,地上都是碎屑。聞着有股怪味。
沈望州的神色沒有變,難得的是周懷青竟然沒有暴躁起來,甚至可以說是神色淡淡。沈望州有些好奇,忍不住仔細看了看。
卻發現一路上周懷青根本沒有在意味道這些東西,一進來他就不停地往四周看,顯然是在找人。
找誰呢?沈望州不用猜也知道,是雪漱。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忽然傳來了熱鬧的音樂聲,一聲極為洪亮的——新娘來了,讓周懷青一行人紛紛往後看。
新娘穿着紅色的民族服飾,頭上戴着的銀飾叮當作響,而在她的身下,是雪漱。
額頭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綁上了彩色的袋子,點綴着銀鍊,或許是為了讓新娘身下的人不會因為背太久顯得氣色不好,雪漱的嘴上抿了抿紅紙。
顔色卻并不突兀。
身上穿着白色的衣服,袖子上是看不清楚的花紋,編織在一起,脖子上戴着銀色的項圈,近乎完美地展示出雪漱纖細的脖頸。
可因為雪漱實在是太過瘦弱,再加上晚上他實在沒有睡好,背着新娘走了這麼長的路,難免有些吃力。
呼吸急促了些,唇肉微微張開,緩緩喘着氣,澧紅的唇肉有些幹燥,雪白的牙齒下,是藏着的舌尖。
走過來的時候,周懷青耳朵聽到了叮叮當當的聲響,一時間他竟然分不清楚,那到底是新娘頭上戴着的繁複的銀飾碰撞出來聲音,還是雪漱走過時微微喘氣時,項圈上細小的鈴铛随着胸膛起伏發出的聲響。
一瞬間所有人都帶着笑容,雪漱更是臉上帶着笑。
但從雪漱進來,他還沒有看過自己一眼,周懷青舔了舔自己的虎牙,視線緊緊盯着雪漱。
終于雪漱把新娘緩緩放下,交到了新郎的手中,刹那間人群中爆發了歡呼聲。
一直等待在原地的喜宴團隊終于開始唱着這裡當地特有的民歌,悠揚綿長的歌聲中,飽含這裡的人民對于新人的祝福。
周懷青終于站出來,準備找到一直沒來得及說話的雪漱。
隻是雪漱離新人們實在是太近了,那裡圍着太多人,周懷青找了好久。
在形形色色的人中,這還是周懷青第一次這麼認真的找人,從前都是他想要什麼都會直接送到他的面前。
終于,周懷青找到了。
“雪漱!”兩人之間實在是隔着太多的人,周懷青不自覺中竟然喊出了雪漱的名字。
但很可惜。雪漱根本沒有聽到,周懷青的呼喊隐沒在人群中,沒有引起一點波瀾。
周懷青藍色的碎發垂落,眉骨優越,垂眸低頭之間,都有着格外不凡的氣勢,尤其是他身後還跟着攝像機。
不知道什麼時候忽然有人撞到了周懷青。
“抱歉抱歉,”一個中年男人連忙彎腰,“你是節目的嘉賓不,哎呀太好了,我們正準備找你過去見證新人呢!快快快,跟我走。”
周懷青站定在原地,撩起眼皮,不耐煩地出聲:“讓開。”
那中年男人顯然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小年輕氣勢這麼強,又看到旁邊有攝影機,最後隻能小聲說着什麼直接離開了。
而就在這時,周懷青徹底失去了雪漱的蹤迹。
周懷青此刻的臉陰沉得能夠直接滴出水來,他看着眼前周圍雜亂的嘈雜的環境,不明白雪漱為什麼非得來到這裡幫工。
可已經來到這裡,周懷青沒有找不到人的理由,最後隻能接着四處張望。
一道彩色混雜着銀色忽然從周懷青的視線中閃過,周懷青眼前一亮,正準備跨步來到雪漱身邊,腳步都陡然一滞。
雪漱原本待在原地和身邊的阿姨不知道在聊什麼天,忽然他的身後來了一個男生,穿着極為普通的白T黑褲,皮膚是小麥色的,單單打着一邊耳洞,帶着幾個較為顯眼的銀飾。
他笑着來到雪漱的身後。
手極為熟練地從雪漱的身後攬住他的腰,一整個握住,随後低頭聽着雪漱仰頭給他說的話。
周懷青面無表情,直直盯着眼前發生的一切。
那一直環繞在他耳邊的銀飾叮當的聲音忽然消失,另一道帶着調笑戲谑的聲音響起。
——雪漱明明有男朋友還這樣勾引你,又是露點,又是幫洗貼身衣物,可真是心機深沉。
——你何必這麼給他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