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許可憐兮兮滿臉淚,哭出一腦門汗,額頭上細軟的碎發黏黏的沾在上面,不住的吸鼻子。
陸則摟着他的腰探着胳膊去摸放在前面的紙,抽了兩張疊在一起捏住他的鼻子,“用力。”
宋知許閉着眼睛用力,用力到最後幹巴巴發出幾聲哼。
陸則把紙疊了疊重新換了張再次捏上去,“再用力。”
就這麼循環往複三四次陸則聽聲音感覺還沒幹淨,準備再次抽紙就被宋知許抓住了,“不要了,我自己來,鼻子好疼……”
陸則:“……不擤了,一腦門汗擦擦。”
宋知許好像真的很怕陸則繼續用力捏着他的鼻子強迫他擤鼻涕,抓着手死活不肯放,聽了這話才猶豫着松了點手,陸則動作很利索的扯了兩張紙撩起他的額發擦他腦門上的汗,“你怎麼跟小孩似的,哭的時候用盡全身力氣去哭,整出一腦門汗。”
“我怕呀……”宋知許看起來又委屈了,握着陸則手腕維持身體平衡,“我要被退貨了還不能生我媽肯定讓我嫁三婚四婚五婚的老頭子……”
“你媽真勢利眼。”陸則評價。
“對呀,啊——”宋知許眼裡又有眼淚了,張着嘴帶着哭腔啊了一聲,“得虧你有錢還年輕,我媽就喜歡你有錢。”
“嗯,得虧我要能力沒能力,要工作沒工作,但就是有錢。”他扣着宋知許腦袋給他仔細的擦,“我說麼……”
“什麼?”宋知許抱着他的手腕不明所以。
“我之前嘬你臉的時候覺得你一股奶香味兒,還以為你用的沐浴露或者是别的什麼。”他伸手搓了搓宋知許腦袋邊那一圈又細又軟的毛發,“你知不知道你奶毛都沒褪啊?”
“啊?”宋知許愣住了,“什麼是奶毛。”他說着伸手搓了搓自己的腦門。
“就是小孩長頭發,又細又軟那種,一般長大點就會自己褪掉,你腦袋旁邊還有一圈奶毛。”陸則說,“怪不得呢。”
“怪不得什麼?”宋知許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揉出了一個歐式大雙,認真的盯着陸則看,對方卻又用虎口卡着他的下巴轉了個彎把臉蛋對準他,高挺的鼻尖頂在側臉上稀罕的聞了又聞,離開之前又很不客氣的咬了臉頰軟肉,咬完又嘬了一口。
“跟個小孩似的,一身奶味兒。”
陸則逗他,“剛才不是說要去拜訪我媽麼,現在還去麼。”
“去啊。”宋知許很笃定,“都說出口了,肯定要去的。”他托着臉吸着鼻子看陸則,“可我該帶什麼禮物去看你媽媽?”
“隻買貴的,不買對的。”陸則說,“越不實用越好。”
宋知許想都不想直接搖頭,“我沒錢。”
陸則:“……我知道你沒錢,我還能讓你花麼,你隻管買賬單給我。”
“好耶。”宋知許笑彎了眼睛捧着陸則的臉開始親昵的貼貼,黏黏乎乎拉長調子,“你真好——”
……
說要來擺放準備禮物的時間也沒有留出多少,四五天左右宋知許就說東西準備好了。
陸則提前跟家裡說了宋知許要來,一家人又整整齊齊的在那等,陸則打開門讓宋知許進來的時候陸延和陸父正坐在沙發上各自看各自的手機,陸母正沾在那裡擺弄她的花,見人進來了陸母很親熱的迎了上來,“啊喲,知許來了啊?快坐快坐。”
宋知許被陸母拉着按在餐桌上,陸則打量了一眼在沙發上的兩個大男人,“……你們幹嘛呢。”
兩雙四隻眼齊齊看向他,又不約而同的無視了陸則施施然坐在了餐桌上。
餐桌是個方桌,陸父陸母坐一起,宋知許陸則坐一起,陸延自己一個人坐。
陸母一直很親熱的拉着他的手跟宋知許說話,“你上次生日我跟你伯父沒趕回來,也就讓他大哥去了一次,那次沒見上你我還想咱們什麼時候再一起吃個飯呢,你看看,咱們這不就想到一起去了?”她看起來好像很喜歡宋知許,臉上的笑就沒下來過,聊的内容也很細碎又親切,“對了,知許啊,之前你生日上送的那架鋼琴喜不喜歡啊?”
宋知許也乖乖巧巧有來有往的回應,“喜歡的,那麼好一架琴我都舍不得彈了。我也早該來看望伯父伯母還有大哥了,一直不來這是我的不周到。”
“嗐。”陸母依舊笑着,“你這孩子,什麼周到不周到的,咱們以後這是一家人,用不着這麼客氣,咱們娘倆就是這家裡一夥大粗A裡邊唯二倆O,以前我都沒個知心人可說話的,這下好了,以後有你了啊。”
宋知許笑吟吟點頭應下,至于桌上這三個姓陸的全程沒插嘴吃自己的飯,光看陸母給宋知許夾這夾那勸他多吃些。
态度親切自然的像是失散多年的親母子。
陸則百無聊賴撥了下自己碗裡沒吃完那口菜,心裡尋思宋知許不會真信了陸母親切那套了吧。
……不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