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則就這麼舒舒服服開啟了自己在醫院養傷的日子,這段時間沒有任何劇情,996也不出來打擾他,陸家負責給錢強硬要求他待在醫院,宋知許還時不時來醫院送點愛心午餐,他偶爾還能抱着自己未來準老婆親一口,除了有人時要裝行動不便以外堪稱沒有任何缺點。
陸則正百無聊賴坐在那裡玩手機,病房門就被敲響了,一個身材頗為高挑穿着護士服的女性Beta拿着一個單子走了進來确認他的名字,“陸則是嗎?”
陸則打量了她一眼,慢半拍關手機扔在一邊嗯了聲。
“骨折移位不嚴重,要确認一下消腫情況,如果情況可以的話今天就打石膏。”護士邊說撩起了陸則搭在身上的被子,他的腿腫着,為了方便當天就穿了短褲,檢查打石膏不礙事,對方在查看他腿腫脹程度,陸則瞥了眼那護士胸前佩戴的胸牌。
——朱祝。
“之前沒見過你。”陸則随口問,“你們這科室區域什麼的不是固定的?”
朱祝已經檢查完了,“不是,隔一段時間科室會換。”她把被子挪回原位,“再看一下右胳膊的傷,來,我幫你把這個脫掉。”
陸則沒用她幫忙,用完好的左手一顆顆解開扣子,朱祝很自然的上手,在盡量不碰到挫傷的右胳膊前提下幫他把袖子脫下來,陸則坐直讓她繼續檢查右胳膊,完好的左手往上扯了下因為一側重量老往下滑的上衣。
朱祝:“後背好像也青了。”她問,“能直接把上衣脫下來嗎?”
“……”陸則沒什麼表情垂着眼利索的動了下另一條胳膊。
衣服徹底脫掉,右胳膊的挫傷連帶着一小塊脊背微微腫起來,後背擦傷很少,上面殘留不少淺淺的沒有增生過的疤痕,不是很顯眼,還算光滑,摸着與其他地方并沒有特别顯著的區别,不仔細看也看不出有疤。
朱祝很仔細的看着,時不時上手摸一摸,陸則扭頭語調涼涼的,“你摸哪呢?”
他直接揮手把朱祝的手打開,表情有些不耐,“醫院我進了沒一千回也有八百回,用得着這麼看?哄鬼呢?”
“攀高枝攀到醫院來了?”陸則輕飄飄笑了下。
朱祝臉色不太好,緊緊繃着唇緊張幾乎難以掩飾,“并不是您想的那樣,每個人檢查傷口方式不一樣,我……”
“我見過這個叫朱祝的護士,不長你這樣。”陸則沒好臉色,“把我當傻逼啊,胸牌哪拿的?”
這名自稱叫朱祝的護士被陸則連珠炮似的幾句話嗆的說不出話,正準備直起腰離陸則遠一點,剛才那隻在後背摸索了很久的手被扯着重新搭在後背某處,陸則面無表情扯着她引着她摸,再次詢問,“你剛才摸什麼呢?”
一直盲目尋找卻沒找到的一個形狀類似井字的東西出現在指腹下,這東西摸起來太淺,又過分特殊,她仔細摸索了幾下确定就是自己要找的那個井字傷疤登時毛骨悚然,好像确定了眼前人是什麼惡鬼立馬抽回了手。
陸則對她的反應全然不意外的重複,“找什麼呢?”他扯起個笑,“找它啊。”
朱祝後退幾步想走,陸則那條腿的傷本來就是給别人看的,根本不影響他的行動,于是他徑直從床上下來,“找它啊,找它幹什麼,你認識我啊?”
那個井字的傷疤不屬于這個世界的陸則,而是他的世界,從他的身體裡帶來的東西。
這東西太過微不足道,也隻有那麼寥寥幾個人知道他有這麼個疤。
骨折的人從床上利索的站起來也太過不合常理,朱祝硬生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隻是下意識立馬轉身就跑,陸則聲音冷的能掉渣,準确無誤的說出了一個熟悉卻又算得上陌生人的名字。
“正媛。”
他口氣裡命令意味濃重,“陸正媛,回來——”
……
陸則原本的世界裡有個姐姐,叫陸正媛,兩人除了身上流着同一個爹媽的血之外毫不熟悉。
陸則他爸是個暴發戶,沒什麼底蘊,有錢了換房子換車子換老婆從頭到腳全換了遍,離婚倆孩子不肯給他媽,陸則他媽怕他爸以後賣女兒,想着女孩被賣了一輩子就毀了,松口把能傳宗接代的小兒子給他爸留下,争來争去才把陸正媛給帶走。
窮人乍富,他那混蛋爹不幹人事,無時無刻不在履行四字真言,他媽怕他那混蛋爹反悔早不知道帶着陸正媛躲哪去了,總之沒人管才五歲的陸則。
陸則後來一想他成了個同性戀可能是被他爹那頭肥豬經常肉搏亂搞給惡心的,十幾歲恨不得天天咒他亂搞得病死了算了,況且他家也沒聽說出過同性戀,遺傳可能性還是少點。
十幾歲的時候甚至被他那個爸惡心到起不來,他爹帶着他到處看醫生恨不得把現在這個卸下來重新給陸則裝個有用的,他爹這麼多年沒造出娃又發現兒子是個起不來的哭天搶地說他家要絕後。
陸則聽了隻想冷笑告訴他就算起來你也絕後,你兒子是gay。
五歲的陸則不知道媽哪去了難受隻會哭。
十六七的陸則也難受卻一視同仁的敵視所有人。
二十五歲的陸則想通了。
除了他那個肥豬混蛋爹沒人有錯,隻不過通常情況下想通和難受兩種情況并不相駁,他還會難受,隻不過他不再需要之前渴求的母愛之類的玩意兒,他已經很大了。
從五歲三觀還沒長齊的年紀就被他那個混蛋爹散養長大的陸則當然也不是什麼正常人。
等他意識到想把兒子往那個二代圈子裡塞讨點信息差好處時陸則年紀不算小了,正經圈子誰看得上他這種一身肥肉的暴發戶的兒子,他也隻能往那些二世祖圈子裡塞,可是有頭有臉家庭裡出來的二世祖也不可能跟他一起玩。
直到陸則二十一跟那群二世祖玩賽車出車禍非常不小心把裡面那個中心人物的車給撞了,差點倆人都死那,他禽獸爹的融入圈子計劃才算是徹底告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