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股像是易感期的感覺消失後陸則也不敢馬上再補第二針,他計算了時間定了一個第二天下午的鬧鐘補針就準備入睡,旁邊宋知許早在剛才就用背對着他,稍微蜷縮着身體好一會兒沒動像是睡着了,現在已經快十一點,鬧了一整天陸則把手機一扔也閉上眼準備睡。
不知道過了多久,其實也沒有多久,陸則還沒睡着,剛才背對着自己躲的遠遠的身體就湊了上來,宋知許時不時捏捏他的胳膊,捏捏肩膀,然後又枕上來抱緊陸則的腰,鬧了好一會兒見陸則沒有反應抱的更緊了,晃了晃他,“你睡這麼早呀?”
陸則沒有反應他問的更大聲了,“你真的睡着了啊?”
陸則眼皮動了動伸手把被子往他身上一蓋又一卷控制住他不讓他動,“睡覺。”
“你沒有睡着為什麼不理我。”宋知許卷在被子裡問他,“不要被子,好熱。”
“怎麼理你?”陸則問他,“這樣?”作勢又準備親上來。
宋知許大驚失色的一隻手捂一張嘴,把兩人的嘴都捂的嚴嚴實實,“我嘴上有磁吸石嗎?”
陸則很不明顯的笑了下,就算捂着他的嘴宋知許從眼睛也能看出他在笑,那隻手擋不住陸則往過湊,他湊過來,親着他的掌心,頂着他的手,宋知許兩隻手的手背蹭了蹭。
宋知許:“……”
湊的太近他的眼睛沒法聚焦,他看不清陸則臉上的表情,對方動作有一種自然而然的親昵,這太容易讓他有種被愛的錯覺,這二十多分鐘輾轉反側他還是忍不住再次詢問陸則,“你什麼時候娶我呀?”
陸則願意允諾就是好的,哪怕許下的諾言無法實現都比連許諾都吝啬強太多。
如果陸則願意許下承諾他也不願意出下下策換掉他的藥,那隻是在對方吝啬許下結婚的諾言時利用易感期對方不清醒導緻的完全标記下的一種逼迫與破罐子破摔。
宋知許迫切的想要以最快的速度逃離宋家。
他不覺得不喜歡會做出那麼自然親昵的行為,可如果喜歡為什麼對婚事避而不談呢?
宋知許不明白。
他很委屈,心髒酸酸澀澀的抱緊他,“你什麼時候娶我呢?我不想跟我媽一起待着了。”
陸則沒吭聲。
宋知許:“……”
他慢慢繃緊嘴唇,鼻子很快一酸,眼睛裡彌漫着水霧,難以克制的抽噎了兩下把聲音全咽下去,很直白的詢問,“那你什麼時候标記我啊?”
一個Omega這麼詢問,幾乎是某種極其直白露骨的上/床邀請。
陸則:“……你腦子裡想什麼呢。”
原劇情宋知許可從來沒主動要求過标記,ABO世界完全标記下吃虧受傷的隻會是Omega,随着時代思想開放是開放,但在标記這件事上Omega都十分慎重。
既然宋知許主動要求他當然可以不去制造易感期的假象順着杆子去标記他——但宋知許真的想要标記麼?
Alpha易感期強行标記了Omega,哪怕是自己已經定下婚約的Omega跟小O主動求标記相比完全是兩種不同的結果,如果是前者理虧的是陸家,哪怕是面子上宋知許也會得到好處,後者就不一樣了。
宋知許無論從性别還是地位都是毋庸置疑的弱勢方,陸則還是決定按照自己原來的節奏走。
宋知許吸了下鼻子,“要是你标記了我拖着不娶我我就出去大聲嚷嚷。”
陸則:“???”
“我出去嚷嚷讓你以後沒臉做A。”
“嗯嗯嗯。”陸則連嗯了三聲摸了把他的腦袋讓他睡覺。
“你是不是不想娶我。”宋知許不肯睡,“你不想标記我是不是怕我纏上你甩不掉。”
“你不想娶我親我幹嘛?”宋知許委屈的要命,“我嘴都被你親腫了!”
寂靜的房間安靜了幾秒,宋知許隻能聽到自己吸鼻子的聲音,溫暖的臂彎把他攬回去,頭發被揉了揉又按進懷裡,“瞎想什麼,戒指都收了。”
宋知許更難過了,那可是一千五百萬啊——陸則要是想追回完全可以追回,又不是他的!
……
宋知許緊張的手都在抖,他反反複複看換進藥盒裡的兩個小瓶子,生怕被陸則看出來換過藥。
那人勸阻的話一直在耳邊嗡嗡響,他腦子亂的厲害,實在不知道自己這個做法到底對不對。
那個夾着煙的Omega眯着眼仔細打量了一會兒照片裡的兩瓶藥,這藥臨床已經結束但市面上還沒有,據說也貴的要命,還是他成天搗鼓跟藥打交道才在偶然間聽過藥名,“從哪拍的啊,這藥?”
“我的Alpha那裡。”宋知許收回手機。
Omega嚯了聲,揚起眉啧啧了兩聲,“有錢人啊,怎麼攀上的?”他問完又覺得這話問的很多餘,還能怎麼攀上的?一看眼前這個Omega這麼惹人憐愛的臉不就知道了麼。
他失去了興味,把煙撚滅,眼前這種Omega他見多了,攀高枝做夢想嫁進豪門實現跨越階級,紮破套的,趁易感期要标記的,下藥的無所不用極。
不過就是眼前這個Omega氣質好一些,也漂亮看起來還年輕,但估計也是個平頭百姓出身,有權有勢的Omega何必屈尊降貴親自來他這兒買呢?
“你照片裡那倆還沒在市面上流通開,我也就聽過,注射比例到底是多少、藥物不良反應什麼的我不清楚,我不建議你在裡邊摻東西。”Omega語氣很平淡,“真往裡加東西搞出事到時候把人弄死了你就老實了,不如直接把藥掉包了。”
宋知許也顧慮這個,“掉包?”
Omega嗯了聲拿出兩個大小差不多上面藥名一樣的小瓶,“你那不是有兩個瓶子麼,都換掉,他注射哪個效果都一樣,這玩意兒能讓Alpha易感期提前,别人手裡的是三代,我這兒是四代。”他看了眼偏瘦的宋知許難得起了點好心,“你想要終身标記逼婚啊?我跟你說,現在這些二代都不吃這套了,你威脅一個試試,不給你脫一層皮才有鬼了。”
宋知許伸手去拿瓶子,“之後會被看出來麼?”
那個Omega見勸不動也不勸了,他又不是菩薩,把那個兩個小瓶往他面前一推,“不會,要是能被看出來我也就别幹了。”他重新拿了一個小瓶出來打開蓋,“這種藥物的瓶子都是統一生産,你翹這裡瓶口不會損壞,别硬翹。翹壞了一眼就被看出來了。”
宋知許點點頭,“錢我轉你了。”
那個Omega拿出一個密封小袋,裡面裝着拇指大小一個正方形小塊,他捏了捏那玩意兒就像橡皮泥似的變了形狀,“這個當送你的,助/興的,想讓生效快一點就直接點了,要慢一點就持續加熱讓它自己慢慢化掉。”
“記得處理掉哦。”
……
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香味,客廳很安靜,宋知許能聽到浴室裡傳來的嘩嘩水聲,他抱着雙膝蜷縮在沙發上,覺得家裡太過安靜幹脆打開手機音樂軟件随便點開一個歌單選擇了外放。
音樂不能轉移他的注意力。
陸則大概半個小時前進了次書房,按道理來說應該已經初步出現了症狀,可他像是個沒事人一樣該幹嘛該幹嘛,這個澡已經洗了快二十分鐘還沒有出來。
他很想靜下心好好坐在沙發上以不變應萬變,可他在此刻顯然沒有那麼大的耐心,幾分鐘看了好幾次手機勉強等手機又放完一首歌就從沙發上起來步伐匆匆的靠近卧室門。
他走的很快,越靠近卧室門就釋放出一點信息素去試探,可裡面很安靜,沒有水聲,也沒有陸則的信息素。
門被打開的悄無聲息,兩人早上起床就沒有拉開床簾,陸則隻開了最外面一圈的暖燈,卧室很暗,宋知許躊躇着走近浴室推了下虛掩着的門,門吱呀一聲被打開,混合着淡淡信息素的水汽撲面而來。
宋知許整個人呆住了。
地面上有水和泡沫,陸則之前很明顯是站浴,此刻卻泡在浴缸裡閉着眼,雙臂撐在浴缸外,像是泡太久睡着了,臉上沒什麼表情,見宋知許進來也隻是睜開眼看了一秒又閉上,“出去。”
他的口氣太冷淡,臉上也沒什麼表情,信息素外洩也不多,要不是水面過于清澈看得一清二楚宋知許真會以為他什麼反應都沒有。
……明明這樣了讓他出去幹什麼。
宋知許深吸了口氣,甚至沒有顧得上害羞徑直走到浴缸旁邊蹲下,幾乎把整個上半身都貼在了陸則的胳膊上,“你易感期了麼?”陸則的胳膊是涼的,涼到甚至有點冰,于是他拉着陸則的手把他的手貼在自己臉上,“你胳膊好涼。”
陸則不吭聲隻是目光沉沉的看着他,摸着側臉的手指動了動又停下動作,好一會兒才說,“出去。”
“不出去。”宋知許拉着他的手輕輕親了幾下掌心,“不出去。”
陸則又閉上了眼,他憋的額角青筋直跳,蹲在旁邊的Omega還一直緩慢又持續的釋放着信息素,想罵常綜給的這個破藥真給他搞出的易感期,可又是自己先減輕劑量亂用,想罵還是自己理虧隻能憋屈的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