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岑越:“……”
他到底怎麼解釋啊,如果真的有東西掉下來還好,他還能開個玩笑說自己有預知未來的能力,然後打個哈哈糊弄過去。
現在這算是怎麼個事,他莫名其妙的以一個非常詭異的姿勢,帶着對方來到他家門前。
他不會以後就被他的這個好老闆,打上一個圖謀不軌的标簽吧。
之前他還覺得對方想要潛規則他。
現在他腦中隻有三個字,他配嗎。
好在江行并沒有多問,看着顧岑越眼珠子轉來轉去,挑眉道:“大老遠送你回來不?請我進去坐坐?”
顧岑越眼睛一亮,這就是他渴望的契機啊,可以讓他把剛才的異常糊弄過去的契機!
他立馬掏出鑰匙開門。
他并沒有扭捏什麼自己房子太小,不想讓對方看見,而是二話不說帶他進去。
原因很簡單。
一方面他覺得自己已經盡力做到做好了,這是他現在的階段下,可以有的最好的生活狀态。
這個房間雖然小,起碼很幹淨,而且是自己努力得來的,他并不覺得很尴尬,很丢人。
另一方面,他依舊覺得江行不會在意這些,就算由于條件有限,他的待客之道,隻是給對方接一杯溫水。
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對江行這麼信任,可能是直覺吧,倒黴了十年,他見過很多人,一開始對他有偏見,接觸下來才覺得。對方對他抱有的是最純粹的好意。
江行說話算話,說進來坐着,就隻是坐着,沒有說什麼話,沒有亂看,雖然一進門就已經能把他的房間看個幹淨。
但是顧岑越卻想說,他就算知道江行可能是怎麼想的,但他還是想再問問,他想從江行口中聽到自己想聽的那個答案。
顧岑越:“你會覺得我可憐嗎?”
江行:“……有什麼可憐的,這是你自己的選擇,我覺得你現在過得其實還挺開心的,現在住哪裡,無所謂,隻是一個歇腳的地方而已,慢慢的會越來越好。”
顧岑越一臉感動:“江老闆,你真好,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你還耐心回答我的問題,換做是别的老闆,早就不耐煩了。”
江行擡眸,表情未變,顧岑越卻覺得,對方的嘴角好像有些上揚。
江行忽然起身,拿起傘往外走:“水也喝了,天也聊了,我該走了。”
沒想到對方說走就走,顧岑越也從家裡拿起一把傘,把江行送到院門口,送他離開:“慢走。”
江行不顧紛然的雨滴,降下車窗,忽然低聲道:“嗯……”
防窺車窗隔絕了顧岑越的目光,車子揚長而去。
顧岑越樂樂呵呵打着傘回去,看到那個熟悉的地方危險地帶,現在隻覺得信心百倍,從今以後肯定不會有東西再砸他了!
他毫無防備撐着傘過去,不知哪裡來的一口砂鍋,從二樓一躍而下,砸到他的傘上。
也幸虧傘面擋了一下,不然現在,他的腦袋早就開花了……
樓上傳來喊叫聲:“誰碰掉了我的砂鍋!賠錢賠錢賠錢!”
顧岑越:“……”
他撐着有些被砸的彎曲的傘,繼續貓着腰向前走。
這幸運的時間會不會有點太過短暫了呢?他還沒有好好品嘗其中的滋味……
他懷着懊惱又複雜的心情閉上眼,強迫自己睡覺。
哎,早知道幸運的時間這麼短,他就不自己一個人在那樂樂呵呵,也不和江行在那裡說話了。
他剛才要是買個彩票,那他不就賺翻天了!
懊惱着懊惱着就睡着了,顧岑越被自己的鬧鐘吵醒,還有點不适應。
畢竟以前要上班的時候,他一向都是被金南的奪命連環call給炸醒。
顧岑越看着手機通話界面裡為零的未接通話,迷迷糊糊眨着眼,又閉眼揉了揉眉心。
他是不是睡迷糊了,看錯了。
但是就算他把手機看出一朵花來,未接通話也還是沒有。
顧岑越随便洗漱了一下就去公司當吉祥物去,公司裡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變得異常的沉默。
他默默找尋着金南的身影,一個齊耳短發,精明幹練的女人卻先來到顧岑越面前,伸出手:“你好,我是你的新經紀人,張錦樂,以後我來負責交接并安排你的工作。”
顧岑越下意識伸出手,又聽她解釋道:“金南已經被辭退了,原因你應該知道。”
顧岑越:“……啊,嗯。”
他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