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紅兩道光芒相撞,勢若地動山搖。
火雲四散,清光大放。
“啊!!啊……”陣法中的人驚呼慘叫,均被那光芒炸得從空中掉落。
李洵跌落在地,沒忍住一口黑血噴出,其餘弟子也都被雷電擊倒在地,已全身力竭。他們不少人早些年聽過秦無炎在冥靈峰的戰績,但親眼見到秦無炎以一人之力對抗上百人組成的八荒玄火陣,還是第一次。
地面上的慕瑤原本十分擔心,但看到這一幕後,心中震撼無以複加,兩眼一直愣愣地望着空中的秦無炎。
她從前隻知道他很厲害,卻沒想到這般厲害。
秦無炎再次揮劍,卻是向着狐岐山的方向劈去,手中飛出一道巨大的紫光,山腳下原本燃起的烈火竟都淹沒在這紫光之中,烈火燃燒的噼啪聲漸漸消失。
衆人大駭,一名青雲門弟子擦去嘴角鮮血,勉強走到李洵身旁,拱手行禮道:“李谷主,我等青雲弟子本是奉掌門之命前來相助,但現下這魔頭實在太厲害,要不我們先撤,日後再與掌門商議滅敵之策也不遲。”
李洵氣得咬牙,卻也無可奈何,連他最新練成的八兇玄火陣都不是秦無炎的對手,再打下去隻能是自取滅亡。他隻得揮手示意衆人撤退,可秦無炎卻并不打算放過他,忽然飛到他身前,擋住了去路。
秦無炎冷聲道:“李洵,交出玄火鑒,我便饒你一命。”
”哈哈哈……”李洵大笑起來,長劍直指:“秦無炎,我死都不會讓你得到玄火鑒。”
他左手掌心凝力将玄火鑒抛至空中,正揮劍向那玄火鑒砍去。忽然兩道光芒閃出,硬生生地打斷了李洵的施法。
原來是青雲門的林驚羽和張小凡二人。
林驚羽搶先一步拿到了玄火鑒,張小凡手握噬魂,對秦無炎道:“秦無炎,看在老城主的面上,不要趕盡殺絕。”
秦無炎冷冷道:“我趕盡殺絕?你怎麼不問問李洵,來我狐岐山傷了多少人?我根本沒有殺他兒子,天下用毒之人何其之多,他非要認定是我下毒害死,我也無心再辯。但他今日來我狐岐山大開殺戒,不僅傷我弟子無數,還禍及那麼多無辜百姓。這筆賬,我不可能就這麼算了。”
李洵怒氣沖沖地道:“那七星海棠的毒,隻有萬毒門才懂煉制。不是你也是你手下的人害的。”他先前本就受傷嚴重,此時急火攻心,更加重了傷勢,“哇”地又吐出一口血,燕虹和張小凡連忙扶住他,示意他不要再動怒。
秦無炎懶得理會,隻看向林驚羽道:“林掌門,正道之中,我隻敬你還是個真正俠義之人。我取玄火鑒乃是急用,絕非要占為己有。這樣吧,你把玄火鑒借我三個月,三個月後我定當奉還,到時候你要給焚香谷還是自己留着,都随你便。你看如何?”
“放屁!!”李洵罵道:“你若是借了,誰知道你會不會動手腳,到時候還給我們的說不定是一個可以毒死我們的玄火鑒。”
秦無炎瞥他一眼,心知這人一心報仇根本說不通。他隻看向林驚羽道:“這玄火鑒我非要不可。你們若是信不過,不想借我,我大不了把你們都殺了強取便是。林掌門,我的實力你是見識過的,該怎麼選,你應該明白。”
林驚羽與張小凡對視一眼,兩人都明白,即便是身負三卷天書功法的張小凡也早已不是秦無炎的對手。六年前正魔大戰時的慘烈景象還曆曆在目,若是不給他,他必然會真的來搶。
思索片刻,林驚羽道:“好,這玄火鑒我今日便借給你。但你須信守承諾,三個月後歸還焚香谷。此外,我還需要你保證,今後天黎神宗弟子不得再對正道三大門派大興屠殺。”
秦無炎冷聲一笑,語氣中滿含戲谑:“過去的幾年到底是誰對誰大興屠殺,我想你們比誰都清楚。我還是那句話,隻要你們不來招惹我,我自會約束宗門弟子不去騷擾你們。但若是你們先來找事,可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林驚羽道:“那我們今日在此以兩派領袖的名義擊掌為誓,隻要天黎神宗不濫殺無辜,不主動挑起事端,青雲門自會對天黎神宗敬而遠之。此外,我還會将玄火鑒給你,也望秦宗主遵守承諾,用完後還給焚香谷。”說罷,他已舉起右手。
秦無炎知道林驚羽從不是言而無信之人,略微思索後,緩緩上前,伸出左手,鄭重道:“好,也望林掌門信守諾言。”
兩人擊掌為誓後,林驚羽将玄火鑒遞給秦無炎,他接過後确認玄火鑒完好無損,從袖中取出一塊絹布,遞給林驚羽:“李洵兒子的毒雖不是我下的,但那孩子中毒後我去看過,的确是七星海棠。看在你給我玄火鑒的份上,我可以告訴你們解毒之法。七日之内把這些藥找齊後熬制服用半個月,自然可保他性命無憂。”
林驚羽接過絹布,但他還沒來得及開口,李洵就再次扯着嗓子罵道:“秦無炎,别再假惺惺的了,毒就是你下的,現在又假裝無辜來給我解藥,為的就是把自己撇幹淨,你以為你能騙得了誰。”
秦無炎滿臉帶笑:“我做的事,我自會承認,但沒做過的事,也絕不接受誣陷。你信也好,不信也罷。反正你兒子是死是活,我并不關心。”
“你……”李洵還要再罵,燕虹有些看不下去,截了他的話道:“師兄,别鬧了,回去救人要緊。”
他們說話間,張小凡已經将青雲弟子都聚集在了一起,李洵也不得不和燕虹一道,命令焚香谷弟子撤離狐岐山。此番秦無炎所出招式雖然威力巨大,但由于正道弟子均是以陣法抵抗,因此喪命之人并不多,但個個身上都受了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