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剛過卯時，慕瑤還在睡夢中，就被母親叫了起來：“瑤兒，瑤兒快起來，該去跟宗主練功啦。”

慕瑤迷迷糊糊地從床上坐起來，困得實在睜不開眼，忽地又倒下身子，抱着棉被翻了個身，語氣嬌嬌地道：“娘，讓我再多睡兒吧。”

芸娘又催促道：”你這孩子，不是娘要你早起，是你師父來啦，讓你趕緊去跟他練功呢。”

“師父？”

慕瑤從夢中猛地清醒過來，是啊，她現在是在狐岐山上，是天黎神宗宗主秦無炎的徒弟，她昨天還說過要跟着他好好修煉呢，第一天上學，總不能遲到吧。

慕瑤手忙腳亂地穿好衣服鞋襪，推開門，天還是暗沉沉的，一彎弦月還高高地挂在天上，灑下點點月光。

秦無炎正立在院中的桃樹下等她，慕瑤三步并作兩步地跑上去，微微喘氣道：“師……師父……”

秦無炎微微一笑，聲音溫柔無比：“往後可都要辛苦你起這麼早跟我練功了啊。”

雖然還未天亮，但慕瑤仰頭看他時，月光正好透過樹梢灑在他半邊臉上，襯得那微笑更加清俊迷人，宛如話本裡的月下仙人一般。

這樣的一個人人，竟是她的師父嗎？

秦無炎見她不說話，隻是愣愣地看着自己，不由得笑意更深：“怎麼？還沒睡醒？”

慕瑤連忙搖了搖頭：“不是……”

“那就走吧，随我去落星殿。”

落星殿在桃巫山的最高處，若站在殿外的石梯上仰頭望去，整個落星殿正好處在北鬥七星的位置下，因此名為“落星殿”。

慕瑤從前在山下時從未起過這麼早，且每天起來都會先用早飯，今天起床時芸娘那邊甚至都還沒來得及給她準備吃的，這下又跟着秦無炎爬了會兒山，雖然路不遠，但她已經開始覺得腹中饑腸辘辘。

果然，剛到落星殿前，不争氣的肚子便發出了“咕咕”的叫聲。

慕瑤頓時大感尴尬，雖然她平日裡也不太在意别人如何看待自己，但今天畢竟是拜師學藝的第一天，她覺得這聲音實在有損自己宗門首徒的面子。

秦無炎忍不住笑了，帶她到殿前的亭中坐下，又将手中提着的東西遞到她面前：“給！”

慕瑤接過來，打開包裹，驚喜地發現竟然都是她愛吃的小食，有桂花糕、酥蜜食，還有正溫熱的香酥包子。

秦無炎道：“難為你起這麼早，吃點東西我們再開始吧。”

慕瑤頓時感動得無以複加，咬了一口香甜的桂花糕：“師父真好！”

隻是貼心地給她帶了一點吃的，她便覺得自己好。小姑娘還是那樣單純。

秦無炎心裡默默歎息，但看着她開心的笑顔，他也忍不住唇角上揚。

這一世，隻希望能讓她就這樣永遠快樂地過下去。

等她吃飽喝足，秦無炎從懷中取出玄火鑒，對她道：“你先前雖跟我學了如何凝氣，但根基太淺，不夠紮實，今日就用這玄火鑒來助你凝神聚氣。”

慕瑤不解：“可我聽說這是焚香谷掌門才能用的法寶，我現在什麼都不會，就可以練嗎？”

秦無炎道：“并非是要你練習如何使用玄火鑒，而是用它來助你修煉。這玄火鑒威力的發揮本就視使用者的能力高低而定。以你現在的力量，若凝神聚氣得當，它便會微微顯出紅光，若凝氣還不夠，紅光便會忽閃忽滅。你先試試用我先前教你的凝氣術，讓它從桌上浮起來。”

慕瑤點了點頭，随後照做。然而，無論她如何想盡辦法去凝氣，那玄火鑒都巋然不動。頓時有些洩氣。

秦無炎走到她身旁，向她體内微微注入一道靈氣：“凝氣時不能一味地隻想着調用體内的氣，也要注意吸收天地間的靈氣為你所用。晨起時是天地間靈氣最為充沛的時候，這也是修煉要起早的緣故。當你吸收的靈氣越多，你的力量就越強大。來，再試試，吸氣、吐氣、凝氣……”

在他的指引下，慕瑤隻覺得一股清新的氣流進入身體，緩緩地在體内流淌，她又配合着秦無炎曾教過的凝氣術，将那股氣流與體内原有的氣流彙合，引至丹田後，再凝神将其順着經脈注入十指。

此時，桌上的玄火鑒微微一動，随便便泛着點點紅光，輕輕地飄了起來。

慕瑤大喜，想要繼續用力凝氣，卻一時氣竭，那玄火鑒沒了靈氣支撐，“哐當”一聲掉落在桌上。

“哎！”慕瑤皺眉不悅：“我好像總是掌握不好氣息的銜接，飛的時候也是這樣，用着用着就覺得沒氣了。”

秦無炎笑着鼓勵她：“你做得已經很好了，氣息銜接不好，是因為還沒有完全掌握好凝氣的節奏。凝氣成術和吸納天地靈氣并不沖突。你不可一下子把體内的氣全部用盡，要學會一點點地用，感覺不夠的時候就要學會繼續吸收天地靈氣為你所用。這樣配合之下，你的凝氣才不會突然中斷。我們再來幾次。”

慕瑤點點頭，又繼續試了十來次，總算是能讓玄火鑒穩穩當當地閃着紅光浮在空中了。她本就對新的法術充滿了好奇，不滿足于隻是凝氣，央求着要秦無炎教她别的。

秦無炎卻搖搖頭，态度堅決：“瑤兒，你的根基還不穩，學其他的法術還不适合。将來無論是禦風而行還是使用法寶和劍術，都必須要以凝神練氣為基礎。待你根基穩固之後，我再教你各種法術要訣和劍法，你便能學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