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就不收了。
隻懲罰它在世間遊蕩,或被道士打的魂飛魄散,或倒黴撞見陰差下地獄受苦。
它迷茫的沿着河道走着。
不知道自己未來何去何從。
她想到自己的一生,從生下來開始,爹娘就嫌棄她,哥哥劉繼業是個看起來溫和有禮的人,見到她總會笑笑。
隻是這一個笑,爹娘就覺得哥哥跟她感情好。
更要要求她,有什麼好吃的,一定要讓給哥哥。
以後嫁人了,也要偏着娘家。
每當這個時候,劉婷婷隻能睜着一雙眼睛,既沒有絕望,也沒有麻木,她不覺得爹娘這樣做是不對的,因為家家戶戶都是這樣做,她不為自己鳴不平,當然她也不高興。
她隻是聽着,隻是看着。
她知道在這種情況裡,任何的反應都是非份的,隻有沉默,隻有聽着,是最恰當的回應…
劉婷婷本來覺得自己的一生,也就是在爹娘家拼命的幹活,沉默的發呆,讓爹娘灌輸的話像流淌的小河一樣從她腦子裡滑過。
反正她所有的現有價值都被家裡榨幹了。
而她未來的價值她無法許諾,她隻需要聽着爹娘對她未來的安排,她的許諾和她都個人意志是最不重要的東西。
最重要和爹娘最想看見的是她的順從…
而嫁去了夫家,也差不多,丈夫是個賭徒。
公婆隻得了這一個兒子不敢說一句不好,怕兒子生氣了對着她們揮以老拳。
就隻鼻子不是不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對她說怪話。
她本來也習慣了這種日子。
這種時候按照老方法,老老實實的聽着就行了,表現的順從就行了。
然後…
丈夫欠了一大筆賭債,回來跟公婆不知道說了什麼,一家人難得的露出點不好意思,期期艾艾的對着劉婷婷說:“我們素來知道你是個好的,現在家裡有難了,也正需要你來幫忙。”
“你男人在外邊有幾個兄弟,現如今一個婆娘都沒有,今他欠了些錢,都靠人家仗義疏财。”
“既如此,我們家也應該回報一二,我跟人家應允了,說要你去給人家生個兒子…”
“不多,也就八個人吧,去了之後也不要你幹什麼,把你當大小姐一樣養,一直生出男孩,就再去下一家。”
劉婷婷聽見這話什麼心情,她當時已經記不得了。
隻記得當時就麻木的點點頭,夜裡就趁着人睡熟了上了吊。
夫家看見懸挂的晴天娃娃。
都吓了一跳。
但這家人也有門路,馬上找到了一天要結陰婚的人家,談了一個非常好的價格把劉婷婷賣了出去。
劉婷婷那會還很弱小,魂魄迷迷糊糊的 ,懵懵懂懂的跟着自己的屍體。
當時…
劉婷婷回憶到這。
又卡住了。
它一雙眼睛猩紅的盯着眼前的石頭上刻着的葉家村的字樣 。
有個無賴子正好看見了一個穿着紅衣服的小姑娘,幹幹瘦瘦的,但好歹是個女人。
也不是這個村子裡的人。
木愣愣的站在門口。
正要上去調戲。
剛要上前,突然看見這個姑娘脖子上的青紫勒痕。
驚叫了一聲,立馬屁滾尿流的跑了。
劉婷婷有些失望的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
在這個村子裡轉了幾圈,發現人人看見她都望風而逃。
劉婷婷也感覺到了不對。
她按照感覺調動陰氣,把自己變成了一個看起來很符合舊日期望的身材高大健碩,如同男子一般的女子。
…
劉婷婷發現轉變了形象,還是沒有人上前來圖謀不軌。
隻好失望的走了…
她猩紅的眼 看着另一條路前的村子。
幾乎是飄忽着 ,飛了過去…
衰草浮動,露出倒在地上的石碑,上書:“五行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