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等完事再來放他們出去吧。”七羽話音一轉,“你說救命之恩,我也不要求菲麗以身相許,求她幫忙安置這些無家可歸的人應該沒問題吧?”
魯路修眼底有笑意一閃而過:“那就看你想怎麼安置了。”
七羽莫名其妙:“還能怎麼安置?想回家的支援點路費,無家可歸的提供個打螺絲的機會,能一天兩頓飯夠力氣幹活那種就行。”
不知這句話哪裡戳中了魯路修的笑點,他臉上的笑容逐漸擴大,最後變得耀眼起來。
“放心,德裡菲爾德有的是錢,家主雖然有着政客的通病,卻很少見的是一個正直的人。”
七羽輕松單手推開石門:“那我就放心了。”
石門打開的動靜驚動了留守的變種人,而七羽就像早知道哪個方位有敵人一般,魯路修隻是眼前一花的功夫,七羽已經完成了躍出-滅口-奪槍這一系列動作。
專業得像是身經百戰的戰士,執行枭首的動作簡練而有效。
七羽做完這一切後伸手,剛好接住因自己暴起殺變種人而下落的石門,順走變種人武器的同時帶把搶來的槍踹進了魯路修懷裡。
他把抱住槍踉跄了兩步的魯路修拉上來,“一會兒你跟在我身後拿我當掩體别冒頭,不用擔心前方和側方,顧好自己背後。”
“咳咳……”魯路修差點被槍砸吐血,“感謝照顧,作為交換,躲不開的時候記得躲我……!”
魯路修話都沒說完,頭頂就被大力按下。來自友方的襲擊又快又突兀,他的上下槽牙被迫撞在一起,發出“碰”的一聲。
在牙龈的陣陣酸痛中,電弧的光芒擦着他揚起的發絲閃爍而過,破膛而出的質量彈至少有2馬赫,發絲被灼燒的焦糊味竄入鼻腔後,轟鳴的音爆才姗姗來遲。
這下魯路修不僅是牙龈痛了,耳朵也陣陣耳鳴起來。
“我還以為這些變種人隻會用古老易卡殼的線膛槍,原來不是啊。”按頭魯路修後,七羽迅速鎖定了射擊者的方位。
他腳尖勾起屍體旁掉落的頭盔,掄起撿來的尖頭錘像打棒球一樣把頭盔以正常人類壓根無法捕捉到的速度轟擊了出去。
魯路修親眼看着頭盔化作炮彈,把百米外卡哨後的變種人轟成了無頭屍體。
七羽回頭:“你剛才想說什麼?”
魯路修拉開保險栓:“……繼續吧。”
“這邊。”
哨塔上的變種人吹響了警示哨,七羽果斷帶着魯路修閃到營房後方,将将避開一窩蜂要從門裡擠出來的三隻變種人。
他觀察過,這個營地的營房的數目不算多,如果居住的是人類,估計也就是兩個百人隊的規模,考慮到變種人的體型,塞下一個百人隊就頂天了。
好消息是L.L.說留守的應該僅有兩三成,那麼需要直面的變種人數量隻有三十減二。
壞消息是他們所在的剛好是變種人最多的營房區。
雖然有些懷疑變種人有沒有智商這種東西存在,但就憑一把尖頭錘,要是被包了餃子,他就得再次動用魔力。
得先搞把趁手的槍。
七羽定好了第一個小目标。
于是接下來魯路修見證了七羽超神的全過程。
比自己還矮了一頭的長發少年靈巧的穿梭在各個營房之間,靠着天然的房屋掩體爆殺掉搜尋他們的變種人,拿到了那變種人手中的燧發槍。
自此一發不可收拾,有槍在手的七羽展開了一場針對變種人的狩獵。
比自己記憶裡的那個綠眼睛體力笨蛋還要可怕。
不,人類真的能做到這種程度嗎?
僅僅隻是跟在七羽身後跑而已,魯路修就已經透支了體力,胸膛拉風箱似得快速起伏,鼻腔與咽喉裡全是運動過度帶來的腥鹹味。
魯路修覺得再跑下去都不用變種人來解決他,他自己就能原地去世。
眼前發黑的魯路修全靠毅力邁開腿,接着他就撞上了七羽的後背。
“怎……”魯路修捯了口氣,“怎麼不跑了?”
“來新人了。”
“咔”的一聲金屬錘擊音,七羽手中機槍的彈鍊彈落在地。
随着七羽換完彈,拄着槍換氣的魯路修也聽到了營地門口傳來的車履聲。
“兩輛裝甲車,一輛輕卡,五到八輛摩托。”七羽迅速報出對方的兵力,“應該是你口中攻打幸存者基地的那夥變種人回來了。”
在他發現對方的同時,對方顯然也發現了營地的變化。
沖動易怒的變種人可沒有先禮後兵的友好習慣,更别說七羽已經把他們留守的同類滅了個幹淨,要不是營地前面挖了戰壕,恐怕變種人已經把油門踩到底不管不顧的撞進來了。
架在裝甲車上的機槍開始噴塗火舌,哪怕距離尚遠毫無準頭可言,也保不準會因為倒黴被掃中那麼一兩下。
七羽果斷轉身:“先找掩體!”
隻是他沒料到魯路修的體力槽已經徹底清空了。
身後傳來的悶哼讓七羽有種不妙的預感。
“L.L.……!”
七羽在金屬質量彈激起的硝煙與塵埃中回頭,映入他瞳孔的卻是同伴心口暈開的大片血迹。
火箭筒發射的爆裂聲響讓他無暇多想,七羽本能的接住魯路修栽倒的身體往壕溝裡一滾。
“血牙氏族有第十一區貴族的暗中支持,他們的火力夠把整個營地揚上天,你之前的路子行不通。”
懷裡的人突然開口,雖然氣息微弱但無疑還活着。
可七羽很确定,剛才L.L.已經停止了呼吸。
“所以你說的你不會死……”七羽看上去并不贊成,“就是字面意義上的你不會死?”
“現在讨論這個是不是有點浪費時間?”魯路修咳出一口血,“勞駕,會取子彈嗎?”
“我現在可不是醫生。”七羽單手背起魯路修,“我們去武器庫,如果裡面沒有能打掉火箭筒的武器,你就……”
“不用。”魯路修的腦袋垂在七羽的頸窩,說話間溫熱的血順着七羽的鎖骨淌下,浸透了胸前的那一塊布料,“你找個高點的建築,距離他們近一點,最好讓他們能看清我眼睛那種,然後爬上去。”
要是一般人聽到魯路修這話,第一反應估計是覺得他瘋了,不僅自己不想活了,還想臨死前拉個墊背的。
但是七羽連片刻的猶豫都沒有,背着他就往目标點跑去。
魯路修伏在七羽的背上,在全身都要被颠散架的痛苦下笑了起來。
不用考慮魯路修是否能跟上的七羽放開了速度,路線也不再局限于地面。
他在槍林彈雨中把曾經神聖不列颠帝國的魔王帶到了俯瞰全局的制高點,接着放下背上的人,擋在了火箭筒的炮口與受傷的同伴之間。
七羽瞳孔正中心隐約有一抹金色滲透而出,開始侵蝕原本通透的天青色,随着魔力的緩緩複蘇,暗紅色的魔力因子星星點點的亮起,在烈日下宛若焰火燃燒後未滅的餘燼。
但就在他徹底喚醒體内沉睡的魔力之前,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接下來就交給我吧。”
魯路修扶着他的肩挺直脊背緩步向前。
“我以魯路修.V.布裡塔尼亞的名義在此下令——”
血色的飛鳥從魯路修雙眼中振翅而飛。
“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