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才開始擔心這種事,着實有些晚了。
可沒辦法,過去他每天都在為找工作發愁,一邊懷抱僥幸心理投簡曆,另一邊又暗自奇怪,逃婚之後,宮藏怎麼一次也沒來找過他?
當初不是他非要逼迫自己結婚的嗎?
許寶愉很難不懷疑,宮藏在計劃着更大的陰謀……說不定宮藏正在暗處靜靜看着他,想看他窮困潦倒,一敗塗地,不得不灰溜溜地向他低頭的樣子。
哼,他就想着吧!
可終究敵在暗我在明,許寶愉從沒見過宮藏,萬一有天遇上了,宮藏故意尋他難堪怎麼辦?
他才剛開始新生活,被人發現了豈不是很沒有面子?
至少,也要知道這個被他踹了結婚對象長啥樣吧?
“張随”很反常地沉默着,許寶愉等得有些心焦,摳了摳胳膊上的蚊子包,“我就是老聽别人說起他,有點好奇……”
宮藏放下吃了一半的包子,看向許寶愉。
他的表情仍舊很冷靜,心卻像瀕臨崩塌的雪山……所有雪崩都是從一顆一顆零星雪花的崩落而開始的。
他想,這就是其中一片雪花。
宮藏當然清楚,把許寶愉安排進自己的公司某種程度上就跟“自爆”沒什麼區别。可他還是這麼做了,因為身為宮誠榮的“底牌”,他的手裡卻什麼牌都沒有。
他硬着頭皮賭下去,給自己,給許寶愉,賭一個順遂坦蕩的未來。
許寶愉有一半的機率不會在短時間内發現他的真實身份,而他決定在這個時間裡放手一搏。在雪崩之前,将自己、将許寶愉、甚至是許寶愉的小媽的自由贖回來。
“……聽說過,但沒見過。”
宮藏說完,重新拿起包子,語調略帶調侃地問許寶愉,“我們跟很多公司老闆有合作,怎麼隻問他?”
“啊……”許寶愉懵了一下,低着頭在蚊子包上掐了個十字,“就,随便問問。”
“哦。”宮藏點點頭,隻想快速結束話題。
可這聲“哦”聽得許寶愉心裡别扭,再加上他們倆剛因為介紹對象的事鬧了别扭,“張随”該不會以為他在惦記宮藏,做着什麼“霸道總裁愛上我”的白日夢吧?
天,他可太冤枉了!
許寶愉馬上大聲澄清,“我真就是随便問問,我對宮藏不感興趣!”
宮藏敷衍點頭,“好的。”
陰陽怪氣!
許寶愉根本不信。
“我知道宮藏很年輕,也肯定很有錢,但是,有人說他長得很醜,我是不會和醜八怪在一起的!”
醜?
宮藏不由瞪大眼睛,“誰說他醜?”
許寶愉眨眨眼,“張随”好奇這個幹嘛,“就是見過他的人說的,說他長得像山!”
“山?”宮藏聲音發顫。
“應該是長得很崎岖的意思!”許寶愉胳膊紅紅一片,張牙舞爪地形容,“誰會形容一個帥哥長得像山?”
宮藏沉默了,第一次對自己的長相産生質疑。
從小到大,因為性格沉悶,再加一張冷臉,他早就習慣了承受非議。有人說他冷血專斷,有人說他過于理性,有人嘲笑他面部神經失調……
說他醜,還是第一次。
為自己洗清嫌疑後,許寶愉又安穩地塞了兩口包子,再擡頭,“張随”手裡的包子都掉餡兒了。
許寶愉把掉到桌上的肉塊全都撿吧撿吧塞他嘴裡,一邊囑咐,“快吃吧張随,吃飽了還得上班呢!”
.
八點半,兩人準時來到樓下。
許寶愉搶先拉開後座的車門,做了個“請”的動作。
宮藏挑挑眉,“還挺專業。”
“那是!”許寶愉伸手擋住車架。
畢竟過了20年衣食無憂的日子,這種東西還不是信手拈來?
準備工作完成後,許寶愉從兜裡掏出一副白手套,像模像樣地戴好,點開導航,将車開出去。
走了沒有二十米,他就開始翹尾巴,“怎麼樣,還挺像那麼回事的吧?”
宮藏從後看着他的側臉,“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