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慢悠悠地開解他：“不惡毒你怎麼會綁定我。”

謝未九被安慰得更加自閉。

他開門下車，朝翹首以盼的裴斟招手：“走吧，先去吃飯。”

裴斟沒有胃口，但還是上了車。

謝未九對周圍的飯店不太熟悉，定下的地方還是賀雲堂推薦的，他選擇盲目相信主神大人的品味。

這一路上裴斟都很沉默，心事重重的樣子，直到車子停在一家看起來就很高檔的餐廳前，他才愕然開口：“謝總，這裡是不是太破費了。”

謝未九也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好高檔。”

賀雲堂的目光移過來，謝未九立馬挽救自己的人設：“我是說，賀總選的地方就是不一般。”

服務員很快拿來菜單，謝未九一眼掃過去，一道涼拌黃瓜都能賣到188，這店怎麼不去搶。

備胎問：“這黃瓜吃了能延年益壽嗎？”

謝未九：“你來試試？”

備胎：“我是系統，永生不死。”

謝未九：“好了你不要說話了。”

謝未九看着菜單沉默，對面的裴斟也跟着沉默，想起銀行卡裡數不清的零，謝未九又不沉默了，他把菜單還給服務員：“三份單人套餐。”

眼看一份套餐就奔着四位數去，裴斟麻了：“謝總……”

謝未九沒再去心疼錢，而是道：“先吃飯吧。”

這可是幾千塊的午飯，錢都花出去了，可不能這麼浪費，什麼任務不任務的，都不能影響他的胃口。

謝未九興沖沖地嘗了口米飯，嗯，米飯的味道，沒有任何特别。

再喝一口可樂，五十塊的可樂和三塊錢的瓶裝好像也沒什麼區别。

謝未九歎了口氣，以後再也不信主神的口味了，純坑錢。

察覺到謝未九幽怨的目光，賀雲堂狐疑看了他一眼。

表情這麼豐富，不像是什麼都沒想的樣子，可他居然什麼都沒聽到。

難道他隻能聽到謝未九和系統的對話，而不是全部心聲麼。

裴斟有心事，同樣食不知味，吃了幾口就吃不下去，筷子輕戳着蟹黃包，失神地盯着餐盤瞧。

謝未九倒是吃得心滿意足，酒足飯飽，他擦擦嘴，問：“說說你的條件。”

他知道裴斟想說什麼，裴斟十七歲那年成了孤兒，被他的姨媽接去撫養，現在他的姨媽生病要做手術，需要一大筆手術費。

裴斟來找他，無外乎為了錢。

裴斟道：“我要提前預支一部分工資，我小姨生病了，我要給她做手術。”

“多少錢？”

除了手術費還有後續治療和營養費，裴斟算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開口：“十萬塊。”

謝未九沉默。

未來的裴斟，一部戲的片酬高達上千萬，可現在為了十萬塊，他就要把自己賣給謝未九。

賀雲堂把合同交給裴斟：“雖然你是小謝總的朋友，但在商言商，這份合同給你的分成不高，其它簽約公司或許會給你更好的條件，你可以拿回去看，考慮好了再簽。”

裴斟接過合同，猶豫一下，還是放進了書包裡，沒有直接簽。

謝未九托着下巴，慢悠悠地道：“你投過頌藝吧，可惜頌藝簽約門檻太高，他們不會花太多資源在你這種小透明身上。”

裴斟有些難堪，低着頭沒說話。

謝未九又道：“嘉臨也沒其它家更合适的公司了，你要是想簽别家，要麼出省，要麼就是些不入流的小公司，記得看清楚合同條款，别戲沒接到，還要賠天價違約費。”

裴斟攥着書包帶子的指節都在泛白，他咬着牙沒有出聲，隻是有些狼狽的點點頭，表示自己聽見了。

他拿起桌上沒動的可樂，一口氣喝了個幹淨，氣泡滋滋地在嘴裡裂開，很清爽的味道，卻沒讓他放松多少。

反派的聲音在此刻顯得有些不合時宜：“打擊主角任務完成，重塑值+1，獎勵積分+50。”

謝未九：“……我剛才明明是擺事實講道理，有這麼打擊人嗎？”

反派說：“檢測到主角‘裴斟’心情值為-32，事業心為-20。”

謝未九：……看來是很受打擊了。

他見不得兒子郁郁不得志，連忙哄人：“不過那個男五我答應過你，就算你不簽，這個角色依然是你的，下個月海選，你記得聯系我。”

裴斟倏然擡頭：“為什麼？”

謝未九：“嗯？”

裴斟問：“為什麼要幫我？”

謝未九一聳肩：“不孝子，都說我是你爹了。”

謝未九說完，才想起來旁邊還有個主神，他心虛得到處亂瞟，一把攬過裴斟的肩，擺出一副哥倆好的樣子對賀雲堂解釋：“就是開個玩笑，我倆是好哥們。”

裴斟一臉無語，賀雲堂卻很配合地點頭認同：“看得出來二位感情确實不錯。”

謝未九起身：“走了，去醫院。”

“哦。”裴斟乖乖跟着起身離開，走到飯店門口，又忽然覺得不對，“去醫院幹什麼？”

“你姨媽不就是我姐姐？姐姐生病，我當然要去看看。”

裴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