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位想進娛樂圈的海歸正拿着包裝盒打包小蛋糕。
提拉米蘇?拿一份。
紅絲絨蛋糕?拿一份。
芒果千層?拿一份。
……
甜品台空了大半,一個蛋糕袋差點沒裝下,謝未九提着袋子十分尖酸刻薄地問:“他是豬嗎?能吃這麼多?”
池晏一臉無辜:“我走的時候忘記給他點外賣了,所以多拿點。”
謝未九生氣:“他就不能自己點嗎?沒有你他會餓死?”
池晏:“一個睡大街的人會有點外賣的錢?你能不能動動腦子。”
謝未九把袋子往他手裡一塞:“你有腦子,帶着你的腦子趕緊走。”
池晏帶着他的腦子走了。
賓客陸續散場,也有年輕的想要續場繼續玩,謝未九沒再湊熱鬧,打算回去睡覺,明天認認真真上一天班,絕對不請假那種。
謝君擇人到中年,也要養生回去早睡,父子兩人在走廊碰見,謝君擇看到謝未九肩膀上的貓,伸手逗了逗,可惜小貓對他愛搭不理,跳到地上不讓他碰。
謝君擇收回手,他沒再管地上的貓,而是看向謝未九。
宴會上喝了酒,他有些醉了,以往和謝未九都是客氣兩句就各自散開,今天反而拉着他說起了家常。
他有些感慨地道:“一轉眼你都這麼大了。”
謝未九:“……嗯。”
這句話謝未九今天聽了挺多遍,但從謝君擇口中說出來就顯得有些詭異,謝未九真懷疑他會不會接下來就會說“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
好在謝君擇并沒有說這麼尴尬又腦殘的話,而是說起了别的:“你的體檢報告我看了,挺好的,沒什麼問題。”
謝未九有點拿不準他是什麼意思,他上輩子身體不太好,勉強活到了大學畢業,但還沒來得及實習,據說原身身體也不太好,現在他活蹦亂跳的,不會是露餡了吧?
他含糊點了下頭,打算說點别的,把體檢這一茬糊弄過去,可謝君擇卻又道:“有時候我總想,見不到也比我們白發人送黑發人好,你是我和你媽媽第一個孩子,如果不是萬不得已,我們怎麼舍得把你送走。”
“可沒想到你一走就是這麼多年,長大了,跟我們也不親近……算了,活着就好。”
他伸手拍了拍謝未九的肩膀,轉身上了電梯。
謝未九有些怔愣地看着他離開,低聲問:“我是原主嗎?”
沒人回答。
謝未九好像也不是很想知道這個答案,他太多記憶都停留在福利院和學校,對家人的概念很模糊,他已經是個大人了,不是渴望溫暖的小孩子。
他搓搓臉,彎腰把反派抱起來:“你不要到處亂跑,還敢和主角動手,你不知道主角不死定律嗎?”
“你都叫我反派了,對我的定位怎麼還這麼不準确。”反派優雅的舔舔爪子,尾巴在他身上掃來掃去。
時空管理局出品的皮膚特效品質還挺過關,反派在他身上又是跑又是跳的,居然一根毛都沒掉,這要是讓那些鏟屎官知道,不知道該流多少羨慕的淚水。
備胎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謝未九戳它幾回也沒回複,直到一個工作人員匆匆找到他:“謝總,你的狗……”
謝未九:“?!”
他跟着工作人員找到後廚,發現備胎正在啃肘子。
剛才宴會上有肘子嗎?它不會是把人家明天的備菜給吃了吧?
廚師一臉驚恐地道:“謝總,你的狗已經吃了半盆牛肉,兩隻雞,一條魚,你快帶它去醫院看看吧,别撐壞了。”
謝未九:“……”
他丢人至極地拎起備胎:“豬,别吃了,我平時餓到你了嗎?”
備胎舔了圈嘴邊的毛,朝謝未九嘿嘿的笑:“系統胃都是黑洞,我撐不壞的,你給我多少我就能吃多少。”
謝未九:“美食可以再有,但我的面子丢了就很難再撿回來了。”
他給後廚人員道了歉,簽了備胎吃的賬單,怒氣沖沖打算回家關門打狗。
酒店都有專車接送,謝未九就在大堂等車過來,他沒喝多少酒,意識挺清醒,但身體還是發熱,讓他覺得精神亢奮。
回去一定要把備胎揍到老實,謝未九摩拳擦掌地想,絕對不能讓它再這麼丢人。
他正在腦海中預演虐狗的一百零八種方式,肩膀冷不丁被人拍了下,他擡頭看過去,賀雲堂穿着一身剪裁得體的禮服,臉上帶着笑意,被水晶燈一照,好像真身下凡來人間揮灑聖光似的。
謝未九瞬間清醒了:“賀總,你也要回去?”
賀雲堂搖搖頭:“沒,來找你的,你跑的還挺遠,問了好幾個人才知道你在這兒。”
謝未九目光飄忽。
實在是他太慫,越想越慫,怎麼也想不通自己為什麼在那麼多人裡非選中主神去親,所以跑出包廂他就沒想回去。
結果賀雲堂追到這兒來了,總不會真的是回過味兒來了要找他算賬吧?
賀雲堂道:“一起走走?”
謝未九緊張地咽了口唾沫,感覺頭頂懸着一把達摩克斯之劍,随時能把他砍成十八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