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滿臉歉意：“對不起，我不知道她是來跟你表白的，我去解釋一下吧，别讓她誤會了。”

陸回川臉色一僵，他看向裴斟，裴斟默不作聲地整理麻将，嘴唇抿着，看起來不太開心。

察覺到他的目光，裴斟把麻将盒子蓋上，淡聲道：“陸哥，這種事還是解釋一下吧，也不是什麼大事，她會理解的。”

陸回川氣笑了：“我跟她解釋什麼，又不熟。”

裴斟睫毛顫了顫，卻沒回話，而是看向謝未九：“謝總，回去嗎？”

謝未九倒是想回去，可備胎的任務還沒完成，他得為主角的愛情路掃清障礙。

哪怕他才是主角愛情之路上最大的阻礙。

他看向深夜還在為他父皇雄圖偉業而賣命的賀總：“我有點餓了，賀……雲堂你餓不餓？我們去吃宵夜吧？”

賀雲堂收起看了一半的文件，目光略過陸回川身上的熒光綠，不忍直視地移開眼，點頭：“好。”

謝未九懷疑他是不想幹活就等着自己遞台階。

深夜沒什麼正餐，大多都是燒烤，謝未九很想在馬路邊上體驗人間煙火，考慮到陸回川身份的特殊性，還是隻能選擇包廂。

裴斟沉默着往肚子裡灌冰啤酒，謝未九試探地伸出爪子，被賀雲堂看了一眼，又悻悻地收了回去。

上次揭自己老底的囧樣還曆曆在目，雖然什麼丢人現眼的樣子都被賀雲堂見過了，謝未九也不在意更丢臉一點，但陸回川在這兒，他立馬就有了偶像包袱。

他正襟危坐，矜持地理了下面前的餐具，給自己倒了杯果汁。

他面帶微笑地問：“陸老師不喜歡女主嗎？”

陸回川在熒幕上一向遊刃有餘，但在裴斟面前，還是會手足無措，被謝未九如此直白地問出來，他下意識否認：“不喜歡，我跟她連微信都沒加。”

裴斟稍稍擡了下眼，然後又繼續灌酒。

謝未九見不得他這幅為情所困的模樣，按住他要拿酒杯的手，往他面前的盤子裡塞了根烤雞腿：“少喝酒，年紀輕輕不學好，吃菜。”

被訓了一句，裴斟臉上卻多了些笑意，他嘟囔，“你怎麼什麼都管。”

謝未九想說“老子是你爹”，但這話當着陸回川的面實在不好說出口，不然陸回川還不得以為他在欺負裴斟。

他理所當然地道：“不管你管誰，吃菜。”

裴斟拿起雞腿，小口吃起來。

賀雲堂輕啧了一聲，把剝好的小龍蝦放到謝未九的盤子裡：“管這麼多，自己倒是無法無天。”

謝未九往嘴裡塞了個龍蝦尾，義正言辭給自己正名：“哪有，你說話我哪次不聽了，你這是污蔑。”

賀雲堂就笑：“是麼。”

陸回川的目光在兩人中間打了個轉，總覺得自己看出點不可言說的意思來。

他把裴斟杯子裡的酒倒掉換成果汁，低聲解釋：“我不喜歡她。”

裴斟啃着雞腿，稍擡了下眼，像是很随意地問了一句：“那你喜歡誰。”

陸回川沒說話，隻是定定看着他，雖然沒有說話，卻好像說了千言萬語。

裴斟像被他的目光燙到，倉皇低下頭，胡亂給陸回川拿了串烤肉：“吃菜。”

備胎咬着五花肉，瞳孔變成兩顆愛心，一臉甜蜜地宣布任務完成。

反派冷哼一聲：“夾個菜就是愛情了？好廉價。”

備胎兩口把五花肉咽進肚子裡：“你懂什麼，愛情就是三餐四季，細水長流，是因為喜歡才給這個人夾菜，不是給這個夾菜才喜歡。”

謝未九正在給賀雲堂拿烤串的手微微一頓，随即若無其事地把烤串放進賀雲堂的盤子裡，然後低頭繼續吃自己的。

備胎很沒眼色地繼續輸出：“夾個菜也能讓你冷嘲熱諷，難道沒人給你夾過菜嗎？不會吧？你沒有人愛嗎？所以主角傷到你的玻璃心了？”

反派：“……”

“梆”的一聲，貓爪狠狠拍在狗頭上，小西高地原地斷線了兩秒，然後殺狗般的嚎叫聲響徹整個包廂：“你這個反派活該沒人愛，真的是太可惡了！”

一時間貓毛狗毛滿天飛，曾經讓謝未九得意忘形的不掉毛終于變成了過去時，裴斟愣愣地咬着雞腿：“它倆……怎麼了？”

謝未九冷漠地看着：“一隻瘋子貓一隻傻子狗，現在犯病了。”

裴斟瞬間對他同情無比：“有一個都很糟心了，你居然有兩隻，辛苦了。”

不辛苦，命苦，謝未九想，而且他不隻有兩個系統，還有四個戀愛都談不明白的主角。

他更正裴斟的說法，“不是兩隻，是六個。”

想到什麼，謝未九又轉身看了眼賀雲堂，再一次更正：“不，讓我命苦的家夥，一共有七個。”

賀雲堂：“……”

他好像還是讓謝未九命苦的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