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未九氣得扯了下它的胡子,反派被抓得呲牙咧嘴地亂叫,給了謝未九一爪子。
一人一貓在門口掐架,黑貓戰鬥力驚人,撓得謝未九抱頭亂竄,不小心按到門把手上,門被推開,壓在門上的謝未九重心不穩,撲通一聲跌進會議室裡。
反派在半空靈巧地翻了個身,穩穩落在謝未九臉上,謝未九把它推開,面無表情地吐出一縷黑色的貓毛。
動靜有些大,衆人齊刷刷看過來,謝未九被這一衆注目禮看得面紅耳赤,他伸手撈過貓,連滾帶爬地跑出會議室,砰的一下關上了門。
衆人:“……”
賀雲堂收回視線,兩根手指在紅木桌面上不緊不慢地敲了兩下,喚回衆人的注意力,若無其事地繼續開會。
幾分鐘後,他推開門,一眼就看到了扛着貓抱着狗在門口罰站的謝未九。
謝未九見他出來,忍不住站的更直了,解釋:“我不是故意的。”
“沒事。”賀雲堂說,“走吧,帶你去吃飯。”
折騰了半天,謝未九本來煩着,沒什麼胃口,但賀雲堂一說,他的肚子就叫起來,他去拿了系統的專用飯碗,跟着賀雲堂一起去了員工食堂。
看了一上午的小說,又去給裴紅英轉院,已經是臨近下班時間,人有些多,謝未九找了張角落的桌子,心不在焉地扒着米飯。
賀雲堂問:“有看微博嗎?有人在爆簡昔的料。”
謝未九一驚:“不會吧,我和陸回川都沒發,就買了點水軍帶節奏,沒爆料。”
“簡昔是流量明星,對家很多,現在他上熱搜,多的是人想落井下石。”
謝未九頭大:“江澈不會怪到我頭上吧?我可什麼都沒幹。”
“不會,放寬心就好,江澈沒那麼蠢。”賀雲堂說,“一會兒我還有會要開,你今天自己回家吧,好好睡一覺,明天這件事就過去了。”
雖然跟着賀雲堂開過很多會,長了很多見識,但謝未九終歸是剛出社會,遇到點事就覺得很嚴重,心也始終懸着,怎麼都沒辦法放到實處。
但賀雲堂說這件事會過去,他就下意識相信,這件事真的會過去。
他往外看了一眼,還沒到秋分,白天依舊很長,隻是多了些冷寂的涼意,這種時候很适合窩在家裡的床上,蓋着一張毛絨絨的毯子,吃着零食追劇。
但賀雲堂要留在公司加班,他又覺得不能把賀雲堂自己扔在這兒。
謝未九沒讓司機來接他,小尾巴似的跟着賀雲堂上樓回辦公室,看着他和經紀人商讨公關方案。
和公關部開完會,又要回江澈的電話,扯皮了半天,才終于挂斷電話。
賀雲堂關上手機,有些疲憊地按了按眉心,他撐着額角,好一會兒都沒說話。
謝未九忽然想,裴斟一個十八線開外的新人,是沒資格讓賀雲堂親自過問的,賀雲堂卻為這件不算太重要的事忙了這麼久,是為了他嗎?
這個認知讓謝未九有點茫然。
窗外天色已經暗下來,隐約能聽見夜風在高樓之間嗚咽。
按照以往的時間,這會兒他們本應該在各自家裡準備休息,而不是留在公司處理這些事。
謝未九去倒了杯熱水,放到桌子上,賀雲堂聽見聲音,便睜開了眼。
他低聲問:“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不算麻煩。”賀雲堂笑着說,“也不是什麼很大的事。”
謝未九并沒有被他的話安慰到,反而覺得賀雲堂實在太溫柔太善解人意了,明明這麼累,還要關注他的情緒開解他。
他自責不已:“都是我不好,我當時考慮多一點,就不會讓裴斟挨罵了,還連累你加班。”
賀雲堂端起水杯喝了口水,打斷了謝未九的自我檢讨,“裴斟要當演員,就算這次沒有簡昔,以後也會有各種黑粉,如果這點承受能力都沒有,那他也沒有當演員的必要了。”
謝未九依舊垂頭喪氣,想說些什麼,可感覺自己喉嚨堵着,什麼都說不出來。
賀雲堂坐在椅子上,看不清他的神情,倒是能看到白天剛被他揉亂的頭發。
他彎了下唇角,問:“困嗎?”
謝未九搖搖頭。
他道:“那就去把你的椅子搬過來。”
謝未九不明所以,還是把椅子挪過來,挨着賀雲堂坐下。
賀雲堂笑:“反正不困,就在這兒陪我加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