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久不見人影,原來是在處理私事啊。”
衛鳴哲不懷好意的打量着海辰,可話确是對陸沂川說的。
人類的視線讓海辰很不舒服,他應該再多踹幾腳的。
陸沂川從屋裡走到海辰身後,盯着白色腦袋,冷冷的說:“還不走?”
“……”
海辰覺得有必要的也要給人類上将試試被踹的滋味。
在兩名人類不同施壓下,海辰闆着臉,從他們中間穿過,短褲上的金屬鍊條不停擺動發出清脆響聲,同時銀點冷然,一如海辰離開的冷漠背影。
直到小小的白色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
衛鳴哲再次擺出那副吊兒郎當的姿态,對陸沂川說:“陸沂川,你讓我去主控室集合,結果你自己在這逍遙自在,是不是太不地道了。”
陸沂川:“……””
“不過看在多年的戰友面上,我不跟你計較。”衛鳴哲輕挑下巴,想要看好戲的臉又立刻換成一副八卦臉:“我說,你是不是看上那小孩了?”
陸沂川冷冷的看了衛鳴哲一眼,他一向不喜歡浪費口舌去去解釋一些無光緊要的事。
衛鳴哲不以為然,繼續說:“你别這麼看着我,說實話,那小孩長的是挺漂亮的,就是那眼睛我不喜歡,幹脆把它挖出來…”話還沒說完,衛鳴哲便感覺到身側忽然冒出一陣寒意,琥珀色瞳孔微微轉動。
好半響,他突然笑出聲,雙手一攤:“陸沂川,你每次都在這種時候犯病,不無聊嗎,還是說你本來就是個不會控制自己行為的……”衛鳴哲看着陸沂川逐漸泛紅的眼白,一字一句:“人形怪物?”
走廊上,寂靜空蕩,像是無聲無物無感的獨立空間,銀色是這空間裡的主宰。
一道沉悶撞擊聲突然擊打在銀色世界壁壘上,像是來自遙遠某一時間線上的旅行者在旅行中迷失了方向,最終誤打誤撞的找到了這個銀色世界。
—滴
電梯聲響起的瞬間,海辰心髒猛地一跳,他眨着眼看向電梯到達樓層——五層。
按照時間推算,他第二次出去的時候,正是人類軍部用餐時間結束的時候。
平闆上現在呈現出來的時間,根據計算,他昏迷了十五分鐘,之後便是在人類上将那裡浪費了大概十分鐘的時間。
距離他發現祁墨出現異常,已經過去了四十分鐘。
海辰回宿舍的這段距離,雖然不遠但也不近,他是直接一路跑回宿舍的。
到了宿舍,祁墨依舊在浴缸底部沉睡,面色蒼白,四周浮動的精神力在不斷消散,黑色魚尾已經失去大半光澤,呈現暗淡,那是衰敗的象征。
“祁墨,我回來了。”
剛換上的幹淨衣服再次被打濕,海辰把祁墨直接從浴缸裡拖出來,面朝上平放在地闆上,幾塊黑色魚鱗從祁墨身上脫落,躺在地闆上無人問津。
人魚體溫本就很低,在觸碰到祁墨身體時,海辰還是震驚了,祁墨現在的體溫溫度低的像是塊寒冰,冰涼刺骨。
要是他晚回幾分鐘,祁墨可能真的就……
海辰慌亂的将包裡的小儲存箱拿出來,盛滿人類心髒血的玻璃瓶被他緊緊握在手裡,他生怕一不小心就會打碎這好不容易取回來的藥引。
玻璃瓶口被打開,之後又被海辰貼近祁墨嘴邊,瓶口傾斜,鮮紅液體從裡面緩緩流出,很快染紅毫無血色的唇瓣。
液體順着縫隙緩緩流進口腔,察覺到祁墨喉嚨在做吞咽動作,海辰心裡瞬間松了一半的氣。接着他又把血分三滴,滴在祁墨魚尾上,血珠落在鱗片的瞬間,被吸收消失。
接下來,就隻能等着祁墨自己醒過來。
海辰做完一切之後,心裡才是真正松了口氣,最起碼他能幫到祁墨。
他靠着浴缸坐在地上,面前是命懸一線的好友,懷裡是沉睡的海螺。
第一次,海辰突然覺得如果沒有海螺,樂昱,祁墨。隻憑他自己,在滿是人類的地方不被發現的情況下找到族人,顯然成功的幾率不大。
說不定在他出現的瞬間,他就會被人類抓住。
他被認定成黑戶,總歸是被人類軍方監視的。
族人為讓他逃脫人類追捕,不惜以生命為代價,而他如果真的被抓住了,族人就是白白犧牲。
這對海辰來說太不值得了,一切都太不值得了。
所以,他不能被抓,也不能被發現。
海辰沉默着調動精神力,将祁墨擴散的精神力滿滿聚集,白色魚尾攤在銀色地闆上,耀眼明目。他的魚尾始終是最漂亮的,見過他魚尾的族人都會誇他的魚尾好看,很美。
海底平時聽到最多的不是海辰的名字,而是把最簡單的白色小魚作為海辰專屬稱呼,隻要一提起白色小魚,族人都知道是他。
到了這裡,沒人會喊他白色小魚,也沒有人類知道藍星上其實還生活着一條白色人魚......
滴滴
機械聲再次打斷海辰思緒,海辰順着聲音在浴室裡四處觀望,直到聲音接連不斷響起,海辰才找到聲音源頭。
平闆上,樂昱頭像不斷彈出來。
海辰解開屏幕的時間,信息又跳了幾條。
樂昱:現在什麼情況?
樂昱:你在哪?
樂昱:你都幹什麼了?
樂昱:你跟我說去取點東西,沒跟我說還要打人啊?!
樂昱:人呢?
樂昱:不對……你是去找陸上将還是衛中将的?
海辰沉默半響,樂昱給他發莫名其妙的信息,最後他幹碎直接扣了個問号。
樂昱幾乎是秒回,但回的都是海辰看不懂的信息。
樂昱:你發什麼問号?我問你,你到底找誰去了?
樂昱:現在星艦亂成一鍋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