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這才仔細端詳着孤雁飛,随後失神般大叫,“你……是你,你來做什麼?你是來索命的嗎?要索命也不能怪我,你幹嘛找我,又不是我害你,我知道你是戰死的,我不做僞證也有人做,你,你去找他們……是他們要誣陷你。”
那人心神已亂,說話也語無倫次,孤雁飛聽着不由得笑了起來,這人又看了看她,“不對,你不是她,你是她女兒?”
那人這才恢複了一點心神,抓住旁邊的一根棍子,孤雁飛不語,隻是看着他想做什麼。
“當初我看你就不像好人,一幅呆傻的短命樣子……”這人還想罵,隻是剩下的話被孤雁飛一個眼神吓得生生收了回去。
“反正你剛剛也聽到了,你得罪不起我,趕緊滾。”那人繼續不甘示弱道。
孤雁飛暗道,這人怕是吓傻了,以為還是自己小時候,全然忘了剛剛為何動彈不得,于是一個響指,定住了對方,“你說你家那位是仙人,何以見得啊?”
“你……你用了什麼妖法。我告訴你,我是他徒弟,以後定不會放過你。”那說書人動彈不得,面上表情卻極其扭曲,目眦盡裂。
“怎麼,我用的就是妖法,他用的便是仙法?”說這話時,孤雁飛不由得笑了起來,“你剛剛說,他若好了,我必死無疑,那你說,你今日若是死在這裡,他能不能讓你死而複生。又或者,有沒有人為你安上一個合理的罪名?”
說罷,她手一揮,那人隻覺得渾身仿佛有千隻螞蟻在啃噬,孤雁飛解了定身術,眼睜睜看着這人在面前跪了下來,像是這時才看出到底是什麼情況,慘叫着讨饒道,“姑奶奶,你問什麼我都告訴你。”
孤雁飛并不急着問,隻是不語看着對方。心道,萬師姐實在迂腐,須知在凡間,強權才可使人低頭,等看夠了,方才問,“你家在哪?什麼時候遇到那人,他跟你說了什麼?”
“小人原來住西街口第一顆柳樹下,十日前在早上遛彎時遇到那位黑衣男子,他一身華服,氣質斐然,隻是看起來很虛弱的樣子,我便問他是不是需要幫忙。他看我片刻,我當時隻覺得腦子被看穿了一般,他才和小人說,他是修士,還給小人展示了術法,還說自己采藥時被靈獸打傷,要我提供住處,日後定會報答。”
那人看了孤雁飛一眼,“要不先别折磨我了。”
孤雁飛隻道,“接着說。”
那人隻得咽了咽口水,道,“我一下鬼迷心竅就答應了他,說書的故事也是他講給我聽的,藥也是他讓買的,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那你隻見過他一個人,他有見過其他人嗎?”
“小人的确隻見過他一個人,他有時會出門,我也不敢問他去哪。但是我有一次在夜間,大約是三日前,看到院子裡有兩個朦胧的人影,我看不太清楚,等我出去時,院子裡隻剩下他一個人了。”
“就這些?”
“千真萬确,不敢欺瞞。什麼徒弟那是我瞎說騙人的,我哪敢多問他兩句啊。”
孤雁飛這才解了術法,那人連連磕頭道謝。她便将手一揮,删了他這段記憶,那人暈了過去,然後去往對方家裡。
孤雁飛站在門口,剛要進去,便被一人攔住,“唉,你是誰?”
孤雁飛并不與她多說,拿出府衙令牌道,“奉命查案。”
“這……我們家犯了什麼事?”
“窩藏嫌犯,再敢攔我,罪加一等。”
孤雁飛沒有再理會她,隻是大步往裡走,那人才像剛反應過來似的,大叫道,“哎呀,不好呐,那人已經走了。”
“什麼時候走的?”
“就在今天中午,他一個人在院子裡面繞來繞去,我見他鬼鬼祟祟的,便在窗戶後面偷偷看他,就有一隻鳥飛進我們的院子,像是和他交流。就在此時他突然轉頭看向我,我被吓得回了頭,再然後就看見他出了趟門,之後再未回來,我方才去看他房間,身邊的東西一并無了。”
“什麼樣的鳥?“
“那鳥長得特别奇怪,我就是因為這個才注意到的,泛着青光,看起來不是本地的鳥類,樣子特别怪。”
“是不是額頂有一點紅,脖子有五彩羽毛,尾部為亮藍色?”
“對對對。敢問這人犯了什麼事啊?”那人試探道。
孤雁飛沒有回答,連忙出門,拿出手裡的鈴铛一探,瞬間周邊便顯示了一些痕迹。
凡是使用靈力之人除非刻意隐藏,否則半日内必然有蹤迹可尋,顯然,此人已經到了無暇顧及此事的地步。
而話裡剛才那鳥,也不是凡鳥,而是靈獸分身,也是她們所追查的另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