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這次來凡界是想做什麼?”
“拜訪一位友人。”
“凡人?”孤雁飛疑惑道。
“是。”
“倒是少見。”
蘇臨月搖搖頭表示不贊同,“凡人中也有有趣的,修士中也有無聊的。”
“那……我是有趣的還是無聊的?”孤雁飛故意拉長音調,抛出這麼個問題,她微微仰頭眼睛裡帶着笑意和頑皮。
蘇臨月做思索狀,沉吟片刻,答道,“什麼都不知道就敢闖千機閣,應該算是有趣吧。”
聞言孤雁飛直接笑出了聲,“其實我也不是故意的。我一醒過來就在千機閣了。”
“噢,這世上還有這種好事?”
畢竟千機閣可是号稱處處機關,天下法寶所在,常人難以進入,怎麼就叫她憑空出現在千機閣。
“是了。我覺得……”說到此處,孤雁飛皺起眉,蘇臨月見她這般神情意外她要發表什麼高見,卻隻聽得她說,“大約是命運的指引吧。”
說完,孤雁飛點頭,決定再把最後一顆闆栗吃掉。
蘇臨月失笑,隻覺得她在胡謅,倒也沒有急于追問,甚至還想之前怎麼沒發現她這麼有趣。
“我方才見你與那水鏡起了共鳴,難不成你是原主人?”
孤雁飛嘴上吃着東西,心裡也在盤算着,像是在這話中嗅到了什麼言外之意,眼珠一轉便答,“是,法器擇主,命定之人,隻是在之前遺失了。”
蘇臨月挑眉,有些啞然,暗想自己倒是并沒聽說五行法器還會自動擇主。
嚴格來說,水鏡并不是一種法器,而是一種力量,起了共鳴并不是說器靈與修士契合,而是修士能夠駕馭這股力量。
“你還有什麼想逛的?”孤雁飛拍拍手,示意自己已經将手上的食物都吃完了。
“這邊元宵會到後半夜時會有人放天燈,今日遊人如此之多,想必應當好看。”
“你看着對凡界很是熟悉的樣子。”
“你說你七歲之前就在凡界生活,如今再來,可有什麼不同?”。
孤雁飛幼時回憶大部分不算是溫馨,故而回憶早已經在十多年的修仙生活中消磨到隻剩下一個模糊的影子了。
“我确實不太記得了,隻是當時我并沒有想過我這一生還能這樣活。”
“我也曾遇到過你這樣背景的同門,隻是她上山時已是十四歲,那時有來凡界的機會她便會搶着去,那時我便想凡界有什麼好的,怎麼就這麼引人留戀。後來我下山後,發現這凡界确實有趣。”
“若你是凡人,便不會留戀于此。可成為修士以後,就隻能看到此處的繁華了。”
“也有道理。”
面前人頭攢動,盡數往湖對面去,空中也已經出現了一個橘黃色的點。
蘇臨月起身,“要放天燈了。陪我去看看。”
二人也随着人流往那邊去,正走着已經有不少的天燈飛去空中,都覺得那面具礙事幹脆摘了。
隻是一會兒,已經是漫天燈火,如同流動的星河,身邊人聲嘈雜卻聽不真切,隻覺得熱鬧非凡。蘇臨月上一次來人間過元宵也是此處,那一次是她同母親來凡間遊玩,鎮子變了很多,唯獨這個習俗還未改變流傳了許久。
同景不同人。
蘇臨月不由得轉頭看了看孤雁飛,孤雁飛正仰着頭看這天燈,眸中似乎盛着萬千星河,眼波流轉,狹長壓低的眉眼竟給她平添了一份憂愁。
其實孤雁飛心中并沒有什麼不平之事,就連這漫天燈火也并未讓她想起什麼在凡間的傷懷之事,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天燈。
好看。這是她唯一的想法。
比起孤雁飛,蘇臨月的感懷可就更多了。
孤雁飛正看時,面上突然被什麼遮住了,等她反應過來時已經被戴上面具了,蘇臨月的動作極輕,湊在她耳邊道,“那邊幾個人是蓮花會的人。”
她順着蘇臨月所暗示的方向去,确實看到了幾個眼熟的人。
“這次你的事情想必也會驚動到他們的長老,不過也無妨,他們奪得寶物的手段也不幹淨,所以不會把這種事太過放在心上,你避着點一段時間就沒事了。”
說罷,蘇臨月頓了頓,又問,“你可能分辨他們是否為千機閣的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