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雁飛眸子裡突然閃過一絲精光,她快步往前,在一處尚青的草地面前蹲下,隻見枯草之中藍色火焰微微顫抖,吸走了最後一點翠綠,随後變得微弱起來,直到熄滅。
這火她隻在書中見過。
鬼火,雖然是火焰卻呈藍色,卻散發冷氣,溫度極低,噬骨銷魂。
孤雁飛想,方才那陣莫名的黑風,多半是那千機閣修士在那客棧下設的陣法。
估摸着千機閣原本的計劃是想把自己引向鎮外,卻不想自己未上當,還惹出這麼大的動靜。
異獸傷人的民間傳言算不得什麼,如蓮花那般也屬灰色地帶,但死傷這麼多人,又有官府和玄天宗的人作證,恐怕會引起仙協的注意,所以那人才當機立斷啟用了那陣法。
唯一奇怪之初隻在于,此處什麼都沒有。
就算她全身貫注也感受不到周圍環境裡一絲的靈力波動,就連方才因那兇獸産生的不适感也沒有了,相反,周圍土地上有些黑色的痕迹,似乎是被人破壞過。
孤雁飛試着四處走了走,她的視野受限,無論往哪邊走,除了黑暗就隻是一片接着一片的荒蕪,她盡量往枯草更多的地方走。直到土地全然被枯草所覆蓋,她的視野裡終于出現了一張漆黑的破舊的鼎,鼎邊上有金色符文,文字下面是幾種圖案。
上面的文字應該有些年份,孤雁飛隻能辨出其中幾個字符“……為匙……為引……見乾坤”。
鼎裂開的縫隙間微弱的幽藍火光剛剛熄滅,這鼎應該就是鬼火的來源,隻是此時已經被破壞了。
孤雁飛用靈力試着探了探,并沒有發現别的威脅,而且這鼎好像探不到底。
她心中一動,用靈力撥弄着面前的符文,将不同圖案應對上鼎上的暗紋。
鼎内浮現出一道門扉。
“果然如此。”
從這鼎中出來孤雁飛才覺得回到了現世,首先入耳的就是一道女聲。
“你們覺得僅憑這一道鎖便能困住我?”
……很熟悉。
這張揚的語氣和清亮的聲音,毫無疑問是蘇臨月。
她循着聲音往前去,隻見蘇臨月一人一劍站在屋子中央,隻露出上半張臉,長劍把那暖色的燭光都映得有些冷,那身青色長袍一角染上了紅色,也不知道是誰的血迹。
站在蘇臨月面前的有五人,孤雁飛收斂氣息并未引其注意。
“少說大話。”回答十分簡短。
話音未落,左側那人一杆七尺銀槍直逼咽喉,另外幾人也沒有半點試探的意味,毫不猶豫跟着一齊進攻。
但見那青色身影在幾人中間來回,步法詭異,短兵相接,铮铮聲不絕于耳,卻巧妙地把每一招都防守了下來,孤雁飛還在疑惑為何她并不主動攻擊,突然發覺她身形騰挪比起之前同自己較量慢了許多,隻是勝在步法精妙。
雖然看起來遊刃有餘,卻好像被什麼縛住一般,另外幾人則越戰越勇。
孤雁飛并不打算出手相助,她想看看蘇臨月能堅持到何時。
這幾個中有一個身材矮小、不甚引人注意的修士一直在邊緣伺機而動,忽然從袖中掏出一隻判官筆,三點墨汁化為黑色棋子,往蘇臨月身上刺去。
“小心!”孤雁飛的提醒終究還是慢了一步,其中一顆黑子還是沒入蘇臨月身體之中。
蘇臨月足尖輕點,往後退了幾步,手臂上滲出新鮮的血液,好不顯眼。可是蘇臨月卻如同沒事人一般,轉頭看了她一眼,眼中還帶着笑意,“是你?”
孤雁飛又問,“你傷得很重?”
“還好。”說罷,蘇臨月試着再運用靈力操縱靈劍,又尴尬笑道,“那人暗器上好像有毒,會抑制靈力運轉。還有我左手上這鎖也是。”
“又來一個。”
就在她們對話之間,那五人也面面相觑,似乎在評估要不要接着上。這五人之前的配合極好,招式行雲流水,攻擊之間幾乎毫無間隙,默契得如同一人。有得必有失,缺點在于如果沒有達成共識,便不能輕易出手。
好在持判官筆那人并未猶豫太久,立刻道“這厮之前便已經受傷,如今又被我禁锢了靈力,不足為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