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她這個年紀時,可沒有這麼聒噪。”
蘇臨月笑笑,孤雁飛還是有些少年氣性,有時候看這也不順眼,那也不順眼。
“對了,你把這藥服了。”蘇臨月遞來一顆紅色的丹藥,讓她服下。
孤雁飛之前有說過讓蘇臨月把藥給她,可蘇臨月就是不肯,怕她等好得差不多了就不吃了。
此時此刻,蘇臨月遞過來的藥就好像是在說——我這不也對你挺耐心的嘛。
孤雁飛想起那日自己中毒有些神志不清,竟然在蘇臨月面前像個小孩一樣,甚至把對方當成了萬舒雲,面上一熱。
蘇臨月可沒管這麼多,又伸手去摸她的脈,孤雁飛想把手縮回去,卻又覺得不妥,表情不自然地眨了眨眼。
“最近感覺好些了嗎?”
“外傷恐怕還是得等個十天半個月,隻是最近一旦運功,就覺得心口不舒服,且内有阻滞。”
“那是因為餘毒未清,焚心散有三個階段,第一階段是心如火焚,如同有萬千隻螞蟻在啃食心脈,第二階段是損傷丹田之後,覺得靈力受阻,第三階段便是傷及根基。明明按你當時的情況,應該已經到了第三階段了,可它的作用仍停留在第二階段。”
孤雁飛料到蘇臨月立刻要問為何不及時叫她,打斷施法道,“豈不是說明我吉人自有天相。”
“别貧嘴了。當時怎麼不叫我?”
“好了,蘇大道長,你問了好多遍了,你現在都快成我的專屬大夫了。”
孤雁飛不動聲色地将自己的手縮了回來,心疼地抱住自己。
“那孩子不在,我替你換一下背後的藥。”
“好。”
窗外金色的光輝從左牆角移動到門口,兩人的影子也越來越長越來越暗。
蘇臨月專注地幫她上着藥,孤雁飛無端地聯想到,她們雖然所認識不過兩月,竟如同已相識許久一般。
倒真應得上那傾蓋如故,白首如新。
“這孩子怎麼還沒回來?我去找找。”
“好。”
可蘇臨月等到天黑了也沒有回來,孤雁飛正在生火,想着再等會如果還沒有回來便也出去找找。
蘇臨月之前在洛雪身上施了法,不至于沒找到,此刻還沒回來,恐怕是遇到了什麼麻煩。
“雁姐姐,救我!”一聲撕心裂肺的喊叫從外頭傳來。
孤雁飛正在這破舊的道觀裡生火,擡頭一看,洛雪倉皇地從門外跑了進來,跟在她身後的還有幾道火光。
跟在她身後的,女人男人都有,上來便是一句:“妖道!”
這群人一股腦的湧了進來,竟然把那破舊的木門給踏碎了,洛雪絆了一跤,倒在地上。
另外那群人竟然不顧忌着對方是個小孩,一鋤頭便要砸下去。
“這樣欺負一個小孩,未免也太不講道理。”
上一秒,分明她還在道觀之中,下一秒,她便已在了自己的面前。
那農婦心中大駭,因為攔住自己鋤頭的,竟然不過是一節枯枝。
“你也是這妖道的同夥。”
“妖道?”
孤雁飛有些困惑,卻見洛雪早已經麻溜的爬起來,跑進了她所設的結界之内。
農婦身後那人突然朝孤雁飛撒了什麼東西,孤雁飛以為對方是凡人一時掉以輕心,被這東西糊上臉之後,竟覺得五感失焦。
這不是凡人該有的東西。
孤雁飛一掌将她們震退,心中卻暗自驚訝,這些人的打扮行為看起來都與凡人無異,居然能夠接下她這一掌而不摔倒。
那農婦叫道,“先殺這妖道!”
話畢,人群中射出一支黑箭,直直往洛雪那邊去,居然将孤雁飛所設的法術結界打破。
“她隻是一個孩子,你們為何要說她是妖道?”
“孩子?她就是害我一村突發疫症狀的罪魁禍首!”
“什麼?也是桃花酒嗎?”電光火石之間,孤雁飛将一切都串聯起來。
“不是!我沒有,不是我。”
孤雁飛轉頭一看,洛雪受了驚吓,早已淚流滿面,一個勁兒的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