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死人鎮時将将日落,趁着天色還沒全黑,幾人駕馬環繞了鎮子兩圈,統計出鎮上共有二十一座房屋,但沒有一個活物。
曲有晴輕聲提醒此地風水極陰,小心為上。
越子衿對她的眼力很信任,微微點頭。
邢悥一道靈氣揮出,三匹馬立即朝原路返回,“今夜怎麼安排?”
“先在那邊休息一下吧。”越子衿指着一間位于鎮子大門口的房屋,“女生睡屋裡,男的睡屋頂,觀察不同的情況。”
其餘四人沒問題,紛紛聽從她的安排。
推開房屋大門,激起一陣灰塵飛揚,花蓉捂住口鼻,抱怨道:“咳咳,這裡是多久沒住人了,最早關于死人的說法不是十天前才有的嗎?”
越子衿施了一道潔淨術,“看着起碼有一年沒人待過了。”
阮玲珑掃視一圈大廳,“其實這些房子從外面看還是挺新的,裡面的陳設也不像有人長久居住過。”
花蓉從房間和廚房晃悠回來,“确實,基礎設施一應俱全,但沒什麼人味兒。”
“重新看一遍卷宗吧。這個鎮子是兩年前一個富豪出資建設,收留了窬州邊界無家可歸的流民三十餘人,由于建設時間不長暫時還沒有取名。”越子衿再次攤開卷軸,順便連通了和屋頂二人的通訊符,“可有兩點很奇怪,首先,兩年雖然不久,但也不至于一點生活痕迹都留不下。其次,一旦形成人口聚集地,取名是首要的,不存在時間太短還沒取名的說法。”
“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吸引流民來到這裡,其實是要他們的命另有用處,他的野心昭然若揭連裝都懶得裝?”邢悥說。
“那不就是那個富豪最為可疑?卷宗沒再記載了?”微生萬戶問。
“嗯,上面就寫了這麼多。”越子衿收起卷軸,“能建設村莊肯定是和當地官府打過交道的,可能那人特意做過僞裝或者背景不凡,從他下手很難。”
“那個,你們有沒有發現這個地方實在是太安靜了?”阮玲珑突然發問。
花蓉隻當她腦子不清醒,“人都不見了當然安靜啊,這不廢話嗎?”
“不是……”阮玲珑連忙解釋,“我的意思是,尋常人家哪怕是夜晚也會有點雜聲吧?可這裡連鳥叫蟲鳴都沒有。”
她這一說,越子衿立馬發現了這個鎮子的怪異之處在哪裡。
太安靜了。
按理說郊外的生态環境好,野生動物不會少,且現在正值夏秋交替之際,不至于一點動靜都沒有。
越子衿走到門外,繞着庭院中的老樹走了一圈,然後回來和他們說道:“泥巴裡一隻螞蟻都沒有,細看植物表層也已經幹枯,這個鎮子沒有活物。”
阮玲珑咽了口唾沫,直冒冷汗,“這裡不會有怪物吧……”
花蓉狠狠給了她一個腦瓜崩兒,“靈脈裡的怪物你還見得少了?很明顯現在就是有人作祟,别自己吓自己!”
“野人暴力狂!”微生萬戶狠狠譴責她這種随便敲人的行為,“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膽子大啊!”
“好了别吵了。”眼見讨論不出更多有用的信息,越子衿幹脆關掉通訊,“不知道死人鎮的異象具體從什麼時候開始,大家别單獨行動,也别睡死了。”
說完,她以身作則當場入定。
不知過了多久,似乎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從地下傳來。
越子衿睜開眼,正好對上花蓉的目光。她倆交換眼神,拉過還在入定的阮玲珑。
剛剛的聲響不是錯覺,此刻愈演愈烈,就好像地下有什麼東西正在破土。
越子衿給她們套了一層隐匿術,齊齊蹲在櫃子後面。隐匿咒雖然不能直接隐身,但能降低自身的存在感,對付普通人和低階靈物有奇效。
突然,卧房處傳來一聲巨響,一個渾身挂着破爛布條的人直直撞開房間的門,邁着僵硬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向大門。
阮玲珑吓得眼淚頓時盈滿眼眶,差點跳了起來,被越子衿和花蓉一左一右按住。
那奇怪的人似是沒有神智,把大門也硬生生撞開。待月光落在他身上,越子衿才看清,那或許已經不能被稱之為人了。
他渾身青白,有的部位已經因為血肉脫落而潰爛,眼球充血,突出暴起,好像随時要沖出眼眶。
“修真界還有喪屍?!”
正當越子衿聯想到從前看過的喪屍片,花蓉輕聲道:“姐姐,這是死屍。”
“死屍是什麼?”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