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昭懷疑地和越子衿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沒聽到水聲。
沈文鈞看她們這副模樣,連忙補充,“你們要相信我呀!我從小耳力就超乎常人的好,再加上百羽宮的功法對五感的增益格外高,能聽見大多數人聽不見的動靜!”
“好吧好吧,勉強信你一回。”來昭說,“就算你是在放屁也隻當是看看風景放松一下了。”
于是三人邁步走向草原。
然而走了一路也沒見到除花花草草之外的東西,來昭不禁質疑,“你真的聽到水聲了?”
“真的呀我騙你幹嘛!”沈文鈞着急地四處張望,終于發現了遠處一塊高于地平線的小凸起,“你們看,那邊會不會是一片瀑布?”
“有點像,但看不太清。”來昭眯着眼睛仔細端詳,看了半天看不出個具體形狀,幹脆一把鉗住沈文鈞的手臂。
越子衿心領神會地抓住他另一隻手臂,運氣向前飛去。
沈文鈞被放下時眼冒金星,來回掄着自己的兩隻胳膊,要吐不吐,“我就說有水吧,你們不信……”
看着眼前這道氣勢磅礴的瀑布和周圍茂盛的靈植,來昭甚是滿意,“這不是聽你的話過來了嗎?”
越子衿觀察着眼前的場景,她記得原著中寫過阮玲珑就是意外落水才遇到秘境主人,得到了傳承。不管落水地是不是這道瀑布,反正她隻是采一采周圍的草,也影響不到阮玲珑開金手指。
“嘔……”沈文鈞找了個地方嘔吐,“你們去挖自己要的靈植吧,不用管我。”
兩人确實也沒打算管他,早就趁他找地時分頭拔草了。
來昭是火靈根,需要的一種火屬性靈植雖然需要瀑布水灌溉卻不能隔得太近,于是她默默離瀑布遠了一點。
越子衿和她相反,從瀑布邊采起。挖土挖到一半,她突然回頭看向沈文鈞,“這個瀑布這麼遠,從密林外你就說聽見了水聲,是……”
“不要管這麼多啦。”沈文鈞不知什麼時候無聲無息來到了她的身後,面上挂着莫測的笑容。
越子衿還沒聽明白他的意思就被突然伸出的手狠狠推了一把,由于她正維持着半蹲的姿勢,重心不穩,這一倒便直直砸進水面。
沈文鈞的大喊和水聲一同響起,“不好啦!這個姐姐落水了!”
來昭聞聲趕來,“怎麼回事?”
“不、不知道啊。”沈文鈞似是受了很大的驚吓,嘴唇不受控制地發顫,“我剛剛吐完,想過來問問姐姐需不需要幫忙,結果就看見她突然身形一晃栽進水裡了!”
來昭微微蹙眉,沒有把越子衿落水這件事聯系到沈文鈞身上,反倒安慰他,“沒事,可能是沒站穩。她會水,馬上就能上來了。”
“好、好……”沈文鈞擔憂地不停朝水面張望,幾息過去,水面越發平靜,完全不像有人在下面掙紮的樣子。
來昭想自己跳進去找人,又覺得以越子衿的實力不至于遊不上來,“啧,這水可能有問題,最好先别下去。”
“那我去找百羽宮的人!我有個師姐是水靈根控水可厲害了,她一定會有辦法!”沈文鈞抹着眼淚猛地起身跑開。
來昭身手去撈他,卻意外沒抓住人,“這裡這麼大你怎麼找!”
“放心吧姐姐,我一定會把師姐找來的!”沈文鈞回頭朝她大聲喊道。
來昭狠狠吐了一口氣,此刻也顧不上那個跑走的小鬼,隻能一籌莫展地在瀑布周邊徘徊。
在跑到看不見來昭人影後,沈文鈞慢慢停下了腳步,面上早已不是十歲小孩該擁有的神情,他無所事事地閑逛着,自言自語:“她是說阮玲珑遇到的奇遇隻會開啟一次吧?既然我殺不了阮玲珑就隻能先讓人把她的機會占領咯。至于那個不知名的倒黴蛋……能不能活又關我什麼事呢。”
——
越子衿落水後先是被困在了一片水屏障中,然後猛然被重力吸引,從百尺高空墜了下來。
“呃!”雖有靈氣護體,但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墜地越子衿還是狠狠吐出一口鮮血。
原先不知所蹤的曲有晴感受到她受傷馬上趕了過來,擔憂地問:“怎麼回事?你怎麼樣?”
“不是很好,内髒好像都摔移位了……”越子衿勉強挪動到牆邊,借力支起身子打坐調養内傷。
曲有晴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急得團團轉,礙于她不便開口又不能一直提問,隻能從儲物戒指裡翻找出所有能治療的藥丸遞給她。
越子衿睜眼挑選了幾顆需要的服下,調轉幾輪内息,勉強止住傷勢蔓延。
看她臉色好轉,曲有晴猶豫再三還是開口:“你這是出什麼事了?不舒服的話等會兒再告訴我。”
“沒事。”越子衿咳嗽了兩聲,向她解釋事情的來龍去脈。
“也就是說,那個自稱百羽宮門徒的沈文鈞害你?”曲有晴問,“可他和你什麼仇什麼怨,為什麼要這麼做?”
“不知道。”越子衿輕輕搖頭,“我來德生宗後就沒見過幾個宗外的人,應該不至于有仇家。”
曲有晴颔首,“百羽宮和德生宗一向沒什麼交集,也不會是宗門恩怨。”
“先不管這個了。”越子衿說,“你去幫我看看這裡具體的大小和樣子,我懷疑這是阮玲珑該來接受傳承的地方。”
一聽這話,曲有晴本就嚴肅的神情更加冷峻,立刻飛身檢查這個被隔絕在水下的空間。
她繞了一圈回來,語氣凝重,“你的懷疑應該沒錯,這裡的景色和原著描寫的沒什麼區别。”
越子衿的眉頭不由得皺起,由于原著中明确寫到這個地方隻會開啟一次,現在她面臨的結局隻有兩種。一是奪了阮玲珑本該獲得的傳承,二是沒有主角光環,直接被那位秘境遺留者誅殺。
這兩種局面她都不想看到。
就在她苦惱之際,一道龐大的虛影緩緩在上空浮現。
水藍色的光芒隐隐約約繪制出一個男子的上半身,想必他就是書中那位“清幽道者”了。
“前輩,意外打擾您十分抱歉,請原諒我的擅闖。”越子衿努力把自己的姿态放到最低,直接滑跪。
清幽道者散發着來自上位者的威壓,隻是定定看着她。
越子衿保持着低頭的姿勢,額角滑落出幾滴冷汗。本就身受重傷還要硬接威壓,她現在身體和心理都無比緊繃。
就在她想再次開口時,清幽道者缥缈的聲音從上空傳來。
他隻說了三個字,卻是帶着疑惑的語氣。
“曲有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