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你謹慎一點,不要被騙了。”舒雨習慣性囑咐了一句,又立刻說,“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知道。”舒越打斷他。“對了,我把你那隻蠢手的廣告模塊删除了。”
反正入會測試題也用得上,一舉兩得。舒越第一次修改商業産品的“黑箱”代碼,順利得超乎想象。舒越告訴自己,他今天可以原諒舒雨的所有蠢話……不涉及底線的蠢話。
舒雨眼睛一亮:“謝謝!……不會被公司發現,有什麼風險吧?”
舒越最讨厭舒雨這副優柔寡斷的模樣,翻了個白眼。
“不會。你不相信我?”
“我當然相信。”舒雨啄米式點頭,接着問舒越,“你吃飯沒有?”
“已經買好了,餐桌上。”說完,舒越走了過去,舒雨跟着他坐下。
舒越用手表投影,播放新聞。
舒雨看到熟悉的面孔,是費爾南多在給本地共育園派送福利,每個孩子有一小袋巧克力營養球。
“馬上要選舉了,這些僞君子都急着出來作秀。”
“但是結果還是好的嘛。”舒雨缺乏底氣地反駁。
舒越輕嗤,沒有再出言諷刺。
他們又閑聊幾句,吃完,舒雨收拾碗筷。舒越忽然說:“腿有點疼。”
舒雨動作一頓,連忙放好雜物,小跑到舒越身前。
“還能走路嗎?”
舒越又不回複了,站起來,垂眸掃了舒雨一眼,自顧自走回卧室,躺到床上。
舒雨一頭霧水,隻能哒哒地跟緊他。
舒越雙手墊在腦後,靠上床頭闆接合的人體工學合金枕。
舒雨跪在舒雨身前,給舒越的殘腿截面抹好藥膏,再按順序按摩兩隻腿的肌肉群。
舒越盯着舒雨的腰身塌陷的弧度,聯想起生物曆史書裡發情的雌性貓科動物。
恨意無時無刻不燒灼着他,像荊棘長在每寸血肉裡。偶爾,譬如此時,舒越才能通過另一種翻湧的情緒壓制黑洞般的怨恨。哪怕是同樣讓人口幹舌燥、躁動不安的火焰。
“可以了。”
舒越示意舒雨湊近。他扶着這張因泛紅而顯得嬌豔的臉,意外輕柔地摘下眼瞳裡的晶膜鏡。舒雨眨了眨眼,被舒越捏住下颌,看舒越變戲法似的摸出一個小瓶子。
“眼睛睜大。”
藥水滴進來,立竿見影地緩解了酸澀感。
“謝……謝謝。”舒雨期期艾艾,過載的大腦無法輸出更多。
“我要睡了。”
舒越看着舒雨仿若落荒而逃的姿态,生起一點奇異的滿足感。雖然一碰即放,食指上似乎還殘留着舒雨眼球柔軟的觸感。這兩個圓溜溜的,脆弱又倔強的小東西讓他又恨又愛,在他一次又一次接近時止不住微顫,如此乖順,又讓他能發現竭力隐藏的抗拒。
就像他的“哥哥”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