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行李期間,許願下樓兩趟,一次取了外賣,一次奶茶。
晚上九點,等到方伊回來。
一進門她就嚷嚷:“我可是推了我爸媽的夜宵,特意留着肚子回來陪你的。”
許願誠摯鞠躬:“承蒙關照,不勝感激。”
随後兩人開吃。
許願邊開外賣盒點酒精爐,催方伊快去洗手。
方伊洗了手轉回來,就着吸管喝了一口奶茶,瞧着桌上一大份牛雜煲打邊爐,不禁感歎:“咱們大晚上吃這麼好,會不會長肉哇?”
許願遞給她筷子,睃她一眼:“不會的,你個排骨精。”
方伊确實瘦,兩人肥瘦不相上下。
方伊啧啧兩聲坐下,對這個回答無敵滿意,問許願:“有米飯沒?”許願笑遞給她,自己也拿了一碗,打算吃半份。
邊吃邊聊,許願提了自己要搬家的事。
方伊點頭聽着,筷子沒停也沒說話。
許願:“你沒事兒吧?”
方伊扁扁嘴,“那以後沒人陪我玩兒了?”
“怎麼會?我又不離開這裡,你每天都能看到我。”
“那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許願夾了一塊牛肚放進方伊碗裡。
方伊用筷子按住牛肚,随後搗了搗:“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
她黯然念叨一句,“唉……你不懂我的心情。”
“屁嘞!”許願笑她,心裡酸酸的。
方伊梗着脖子:“我跟你說,我現在的心情跟你——”媽媽,“跟你奶奶差不多,你知道吧?”
“切!”許願心裡的酸勁兒立馬煙消雲散。
方伊理了理頭緒,笑了笑緩聲說:“不過你嫁了人有姐夫罩着你,我也放心了。”
老大寬慰的樣子。
許願又切她,偏過頭,鼻頭又開始泛酸。
這一晚,你一句我一句,倆人聊到深夜,大多是學校裡哭笑不得的糗事。
就在許願掉眼淚的時候,方伊忽然坐起來,她撈起手機到處搜索伴娘禮服,通知許願預備資金到時候好報銷。
許願暗自腹诽,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監。
關于婚禮,她還沒有想過。
似乎是很遠的事情。
就這樣,時間來到二月最後一個周三。
萬行位于新區的新酒店開張,開業典禮定在上午十點,許願也算參與了施工建設,當然參加。
鄭聿禮也去,作為主要投資人他總要露面。
這是他跟許願說的原話。
上午九點許願忙完開車出發,順帶捎帶了幾個同事,此時已過交通高峰期,十點前許願跟同事們一起趕到。
沒想到鄭聿禮在停車區等她。
他一身筆挺的深色西裝,系了領帶穿的很正式,與平日裡矜貴俊逸的氣質不同,今天多了幾分硬朗。
同事們紛紛下車,許願又看了一眼鄭聿禮确信他在等自己,跟同事說了句:“你們先進去,我一會兒進去找你們。”
小微點頭,嘻嘻笑看着許願,她早注意到許願的視線,和那個氣質卓然的男人。
許願鎖車,快步朝鄭聿禮走去。
“怎麼沒進去?”他應該要上台剪彩,時間快到了。
“不急。”鄭聿禮溫柔地笑了笑,緩擡了胳膊示意許願挽他。
許願一呆。
第一反應是自己穿的酒店制服甚至帶了胸牌,覺得這樣不太合适。
鄭聿禮沒說話,凝視許願又擡了胳膊,沒有放下。
許願沒再猶豫,伸出手臂貼過去。
兩人一同走進旋轉門。
水晶吊燈從前廳一路璀璨至典禮台,旋律靈動激昂的樂曲在耳邊響起,似乎還有鋼琴伴奏的聲音,不過許願已經分不清那是播放的,還是現場演奏。
他一身西裝革履,她一身工裝,甚至戴了胸牌。
她心緊張地砰砰跳,挽着他手不自覺發緊。
他們并肩前行,不時有人過來跟鄭聿禮打招呼。
在探究的眼神流轉到許願身上之前,鄭聿禮總是笑一笑:“我太太。”
到後面,許願已經适應那些灼人的目光,隻微笑看着來人,等着寒暄後鄭聿禮說一句我太太,她便微笑着颔首。
對着不認識的人還好,典禮台前全是同事。
方伊一眼看到許願,她今天跟方董一起來的,穿的很華美。
“喂!許願。”她喊她。
許願也看到方伊,鄭聿禮也看到了。
但他未松開身側的人,隻是低頭看她,像是等着她介紹。
“嗯,我…”那兩個字在舌尖醞釀半天,臉頰紅紅,終究還沒及時說出口。
方伊跳過來,“哇!我姐夫?”
許願被逗笑。
她為什麼這麼可愛。
鄭聿禮随後露出疑惑的目光,他沒聽說許願有妹妹在桐城。
“我好朋友,方伊。”許願連忙跟他解釋,臉微紅,“她我小幾個月。”
鄭聿禮看向方伊:“方小姐好。”聲音朗潤。
方伊心裡咕噜咕噜狂冒泡泡:“姐夫好!”
這麼帥的姐夫哥,怪不得許願不肯讓人露面,真雞賊啊。
她轉臉微微瞪許願,想要揶揄她。
這時剪彩彩帶已經拿上了台,許願提醒鄭聿禮,“是不是要上去了?”
鄭聿禮看向方伊身後的典禮台,點了點頭,低頭詢問她:“要不要跟我一起?”
“不用。”許願拒絕,她現在已經夠引人注意的,今天她是員工,上台更不合适。
許願松開他胳膊,示意他快去。
鄭聿禮沒再猶豫,款步至禮台一側,方董看到他,迎了過來。
許願轉臉催方伊:“你也快過去,小心裙子。”
方伊張張嘴,想說的話沒機會說了,忙上台。
許願目送她上台,看到了人群中同一側走出的江思柔,還有她身側的男人。
她淡淡看了兩人一眼,轉身找同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