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灑進房間，李志浩翻了個身，把臉埋進枕頭裡，試圖多睡五分鐘。昨晚的慶功會持續到很晚，伍旭旺那個混蛋灌了他不少酒，現在太陽穴還一跳一跳地疼。
"李志浩！起床了！醫療站都忙瘋了！"王佳的大嗓門伴随着"砰砰"的敲門聲穿透房門，震得他耳膜生疼。
"來了來了..."李志浩掙紮着爬起來，胡亂套上白大褂，用冷水抹了把臉。鏡子裡的男人頭發亂得像雞窩，眼下挂着兩個明顯的黑眼圈，但那張臉依然好看得讓人嫉妒——這是他自己評價的。
醫療站确實人滿為患。最近基地加強了訓練強度，受傷的戰士比平時多了不少。李志浩一進門就被小王護士拽到了最裡面的床位。
"這個病人需要緊急處理，腹部貫穿傷，已經簡單包紮過了。"小王語速飛快，"何老大特别交代讓你親自處理。"
李志浩掀開簾子，看到一個嬌小的女孩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如紙。她看起來不過十八九歲，娃娃臉，齊耳短發，像個高中生。但作戰服上的徽章顯示她是A級檢察官——基地最精銳的情報人員兼貨物檢查人員。
"你好，我是李志浩，醫療站的醫生。"他輕聲說，小心地檢查她的傷勢，"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楊...楊雪婷..."女孩虛弱地回答，聲音輕得像羽毛，"水系...異能者..."
李志浩點點頭，開始治療。淡綠色的光芒從他掌心溢出，滲入女孩腹部的傷口。傷得不輕，但好在沒傷到要害，以他的能力完全能治好。
"你是從外面回來的檢察官？"他随口問道，試圖分散她的注意力。
楊雪婷點點頭："東部...森林...顧衍生..."
聽到屍王的名字，李志浩手上一頓："你見到他了？"
"遠遠地...看到了..."楊雪婷咬着嘴唇，"他...和一個人...類...在一起..."
這個信息讓李志浩心頭一震。顧衍生是喪屍之王，怎麼可能和人類和平共處？他正想追問，簾子突然被掀開，一個高大的男人沖了進來。
"雪婷！"男人撲到床邊，握住女孩的手。他看起來二十五六歲，劍眉星目，輪廓分明，是那種走在街上會讓女生回頭的類型。作戰服上同樣佩戴着A級偵察員的徽章。
"謝長安...我沒事..."楊雪婷對男友露出一個蒼白的微笑。
李志浩内心無力吐槽，是來了條狗嗎這麼亢奮。
他咳了一聲："你是她男朋友？先讓一讓，我得專心治療。"
謝長安不情願地退後一步，但眼睛始終沒離開楊雪婷。李志浩注意到他的指尖有水滴凝聚——看來也是個水系異能者。情侶都是同系異能者，這在基地倒是少見。
治療持續了約半小時。結束時，楊雪婷的臉色已經好了很多，傷口也基本愈合。李志浩擦了擦額頭的汗，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正要離開，卻被謝長安叫住。
"李醫生，謝謝你。"謝長安遞給他一個小瓶子，"我自己凝集的純淨水，對恢複異能有幫助。"
李志浩接過瓶子，感受到裡面濃郁的水元素能量。這種高度濃縮的純淨水确實珍貴，看來這人不簡單。
"不客氣，這是我的工作。"他笑了笑，壓低聲音，"對了，你女朋友提到的關于顧衍生的事..."
謝長安的表情立刻警惕起來："這事得向何老大直接彙報。"
"理解。"李志浩點點頭，"如果需要醫療方面的支持，随時找我。"
走出病房，李志浩發現王佳正靠在走廊牆上等他，一臉八卦相。
"怎麼樣，見到那對小情侶了？"她湊上來小聲問，"聽說他們是從'晨曦'基地調來的精英偵察員，專門負責監視顧衍生的動向。"
李志浩挑眉："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廢話，我可是基地的八卦...啊不是，情報中心！"王佳得意地昂起頭，"我還知道楊雪婷帶回了重要情報，何老大正在召集核心成員開會呢。"
李志浩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看來顧衍生的事情比想象中更複雜，居然還牽扯到人類...
"喂，"王佳用手肘捅了捅他，"想不想知道誰去開會了？"
"誰？"
"林予安、伍旭旺、柳如煙，還有新來的那對小情侶。"王佳眨眨眼，"沒叫你哦～"
李志浩翻了個白眼："我是醫生，又不是戰略家，叫我幹嘛？"
"得了吧，"王佳撇嘴，"你明明就很在意林予安的一舉一動。昨天慶功會上，你盯着人家看的眼神，啧啧啧..."
"我沒有！"李志浩耳根發熱，連忙轉移話題，"對了，你知道顧衍生長什麼樣嗎？"
王佳愣了一下："呃...據說很可怕？青面獠牙，渾身腐爛...畢竟是個喪屍嘛。"
"楊雪婷說，她看到顧衍生和一個人類在一起。"李志浩壓低聲音，"而且聽她的描述，顧衍生似乎...并不像我們想象中那麼醜陋。"
王佳瞪大眼睛："什麼意思？"
"我也不确定，等會議結束問問伍旭旺吧。"
會議一直開到中午。李志浩在醫療站忙前忙後，卻總忍不住往門口張望。終于，在午飯時間，他看到伍旭旺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李大醫生！想我沒？"伍旭旺一把摟住他的脖子，差點把他勒岔氣。
"滾蛋！"李志浩掙脫出來，"會議怎麼樣？有什麼新消息？"
伍旭旺左右看看，壓低聲音："走，去你宿舍說。"
一進宿舍，伍旭旺就神秘兮兮地關上門："大新聞，顧衍生不僅沒死透，還保留了人類時期的大部分記憶和容貌！"
李志浩瞪大眼睛："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伍旭旺一屁股坐在床上，"楊雪婷說，顧衍生看起來就像個二十多歲的普通帥哥，除了臉色蒼白點，眼睛紅一點，跟活人沒兩樣。而且他身邊确實有個人類，叫謝祈，據說是他末世前的...呃...男朋友。"
"什麼？！"李志浩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喪屍王是個gay？還帶着生前的人類男友？這什麼狗血劇情？"
伍旭旺聳聳肩："誰說喪屍就不能有愛情了？不過問題是，這個謝祈似乎不是普通人。楊雪婷說看到他使用異能，很可能是精神控制系的。"
李志浩摸着下巴思索："所以顧衍生和謝祈是搭檔？一個控制喪屍，一個控制人類？"
"差不多吧。"伍旭旺點頭，"何老大擔心他們正在策劃大規模進攻，目标可能是我們基地。"
"為什麼是我們？"
"不清楚，但林予安提出了一個猜想..."伍旭旺突然停住，表情變得古怪。
"什麼猜想？"李志浩追問。
伍旭旺猶豫了一下："她說...可能跟你有關。"
"我？"李志浩指着自己鼻子，一臉不可思議，"我連顧衍生長什麼樣都不知道，跟我有什麼關系？"
"不是這個意思。"伍旭旺擺擺手，"林予安的意思是，顧衍生可能對治愈系異能者感興趣。畢竟整個地區就三個治愈系，而你是最強的那個。"
李志浩背後一涼。被喪屍王盯上可不是什麼好事...
"别擔心，"伍旭旺拍拍他的肩，"何老大已經加強了基地防禦，還派了更多偵察員監視顧衍生的動向。再說了，有我和林予安在，保準讓你一根汗毛都不少！"
李志浩勉強笑了笑，心裡卻隐隐不安。他總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
下午，醫療站來了個意外的訪客——林予安。她依舊是一身黑色作戰服，面無表情地站在門口，引來一衆醫護人員側目。
"呃...你好？"李志浩有些局促地打招呼，"受傷了嗎？"
林予安搖搖頭："何老大讓我來通知你，從今天起，你被列入重點保護名單。沒有特殊許可，不得離開基地。"
李志浩皺眉："因為顧衍生的事？"
林予安微微點頭："你的異能太珍貴，不能冒險。"她頓了頓，聲音低了幾分，"我...我也認為這樣比較安全。"
李志浩沒想到她會表達個人意見，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兩人陷入尴尬的沉默。
"那個..."李志浩撓撓頭，"聽說顧衍生長得還挺帥？"
林予安挑眉，似乎沒想到他會問這個："據楊雪婷描述，确實保留了人類時期的容貌。"她停頓了一下，"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危險性。"
"當然當然。"李志浩連忙點頭，"我隻是好奇...呃...你開會還順利嗎？"
林予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就是普通的情報分析會議。"她看了看表，"我得走了，還有訓練任務。"
"等等！"李志浩叫住她，"晚上...要不要一起吃個飯？可以叫上伍旭旺和柳如煙...呃...還有新來的那對情侶？"
林予安明顯愣了一下，猶豫片刻後點了點頭："可以。六點，食堂見。"
看着她離去的背影，李志浩忍不住嘴角上揚。這可是她第一次答應他的邀約，雖然叫上了一堆電燈泡...但總算是進步！
傍晚的食堂比平時熱鬧。新來的楊雪婷和謝長安顯然很受歡迎，被一群好奇的戰士圍着問東問西。李志浩、伍旭旺和柳如煙占了一張大桌子，等林予安到來。
"我說，"伍旭旺捅了捅李志浩，"你請這麼多人，是想掩飾你對林予安的小心思吧？"
"閉嘴！"李志浩紅着臉瞪他，"我就是想多了解點顧衍生的情報！"
柳如煙優雅地抿嘴一笑："李醫生，你耳朵紅了。"
正當李志浩想反駁時，林予安走了過來。她換了一身便裝——黑色T恤和軍綠色工裝褲，簡單利落卻襯得她身材格外好。頭發松散地紮成馬尾，幾縷碎發垂在臉頰邊，柔和了她冷峻的輪廓。
"抱歉，來晚了。"她簡短地說，在唯一剩下的位置——李志浩旁邊坐下。
李志浩頓時聞到了一股淡淡的冷香，像是雪松混合着薄荷的味道，清冽又迷人。他不自覺地深吸一口氣，換來伍旭旺一個促狹的眼神。
"人到齊了，我去打飯！"李志浩跳起來，逃也似地沖向取餐口。
晚餐出乎意料地愉快。楊雪婷是個活潑可愛的女孩，完全看不出白天還重傷在床。她繪聲繪色地講述偵察過程中的趣事，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就連林予安也偶爾露出淡淡的微笑。
"最神奇的是，"楊雪婷壓低聲音，"顧衍生和那個謝祈，看起來就像普通情侶一樣。謝祈會給他梳頭發，還會念書給他聽...如果不是知道顧衍生是屍王，我都要感動哭了！"
謝長安無奈地揉了揉女友的頭發："你關注點總是這麼奇怪。"
"但這很重要啊！"楊雪婷認真地說，"如果顧衍生還保留着人類情感，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嘗試溝通而不是直接開戰？"
林予安搖頭："太危險了。喪屍終究是喪屍，他的本能是獵食人類。情感隻是表象。"
"林姐說得對，"謝長安附和，"我們偵察到，顧衍生手下的喪屍數量每天都在增加，明顯是在備戰。"
李志浩注意到林予安被叫"林姐"時微微皺眉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她看起來也就二十五六歲，比謝長安大不了多少，卻有種超越年齡的成熟氣場。
"李醫生笑什麼？"楊雪婷好奇地問。
"沒什麼，"李志浩連忙擺手，"就是在想...顧衍生如果真的那麼人性化，為什麼還要集結喪屍軍隊？"
"權力欲？"伍旭旺猜測，"或者想建立喪屍帝國？"
柳如煙輕拍他一下："别胡說。更可能是生存本能——喪屍也需要食物來源。"
"說到食物..."李志浩突然想起什麼，"楊雪婷，你看到顧衍生...呃...吃人了嗎？"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停下筷子，等待答案。
楊雪婷搖頭："沒有。實際上，我看到謝祈給他喂食的是某種紅色液體，裝在玻璃瓶裡，像是...血庫裡的血？"
"這說不通啊，"伍旭旺皺眉，"普通喪屍隻對活人血肉感興趣，怎麼會喝儲存的血？"
林予安放下筷子："除非顧衍生的進化程度遠超我們想象，已經能夠克服本能..."
餐桌上一時沉默。這個可能性令人不寒而栗——一個既擁有喪屍力量，又保留人類智慧的敵人，将是前所未有的威脅。
"好了好了，"李志浩打破凝重的氣氛，"今天這麼開心，别老談這些沉重的話題。楊雪婷，說說你和謝長安是怎麼認識的呗？"
楊雪婷立刻眼睛一亮，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述他們的浪漫史。氣氛重新活躍起來。李志浩偷偷瞥了眼身邊的林予安，發現她正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眼神複雜。兩人目光相接，林予安迅速移開視線，但耳尖卻微微泛紅。
這個細微的反應讓李志浩心跳加速。也許...她并不像表面上那麼冷漠？
晚餐後，大家各自散去。李志浩鼓起勇氣追上林予安："我送你回宿舍？"
林予安停下腳步，夜色中她的側臉被月光鍍上一層銀邊，美得驚心動魄："不必，我自己能行。"
"呃...好吧。"李志浩有些失落，"那...明天見？"
林予安猶豫了一下，突然開口："李志浩，你為什麼對我這麼...熱情？"
直白的問題讓李志浩措手不及。他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回答。總不能說"因為你長得好看性格又酷我超喜歡"吧？
"因為...我們是隊友？"他試探性地回答，"而且我覺得你人挺好的，雖然表面冷冰冰的..."
林予安深深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有種他讀不懂的情緒："在末世，感情用事是緻命的弱點。"
"但也是活下去的動力。"李志浩輕聲反駁，"如果沒有在乎的人，活着又有什麼意義？"
這句話似乎觸動了林予安。她的表情微微松動，月光下，李志浩仿佛看到她眼中閃過一絲脆弱。
"晚安，李志浩。"她最終隻是這樣說，轉身離去。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李志浩歎了口氣。冰山融化需要時間，他有的是耐心。
回到宿舍，李志浩發現伍旭旺正坐在他床上，一臉壞笑："約會怎麼樣啊？"
"滾，那不算約會。"李志浩踢了他一腳，"對了，問你個事——林予安以前是不是經曆過什麼？她為什麼對人際關系這麼排斥？"
伍旭旺的笑容消失了："你不知道？"
"知道什麼？"
"林予安的過去..."伍旭旺歎了口氣，"我也是聽柳如煙說的。末世爆發時，林予安和她父母被困在家裡。她父親先變異了，咬了她母親...當時剛覺醒異能的林予安不得不親手...你懂的。"
李志浩胸口一陣發悶。難怪林予安總是拒人于千裡之外，原來背負着這樣的創傷...
"所以她不是讨厭你，"伍旭旺拍拍他的肩，"她是害怕親近任何人。"
這個認知讓李志浩心裡五味雜陳。他突然理解了林予安冷漠外表下的痛苦，也明白了要走進她的心有多難。
但越是這樣，他越想靠近她，溫暖她...
第二天一早，基地警報突然響起。李志浩從床上彈起來，心髒狂跳。廣播裡傳來何玉坤嚴肅的聲音：
"所有戰鬥人員立即到東門集合！重複，所有戰鬥人員立即到東門集合！發現大量喪屍正在接近！"
李志浩抓起醫療包就往外沖。東門已經聚集了不少人，氣氛緊張到極點。他擠到前排，看到何玉坤正在部署防禦，林予安、伍旭旺、柳如煙等人全副武裝站在最前面。
"怎麼回事？"李志浩問旁邊的王佳。
"偵察隊發現數百隻喪屍正朝基地移動，預計半小時後到達。"王佳臉色蒼白，"最糟糕的是...顧衍生親自帶隊。"
李志浩倒吸一口冷氣。他看向遠處的林予安，她正好也回頭看他，兩人目光在空中交彙。她對他微微點頭，眼神堅定，像是在說"别擔心"。
但李志浩怎麼可能不擔心？顧衍生親自出馬，目标很可能就是他這個治愈系異能者...
随着時間推移，遠處的地平線上出現了黑壓壓的影子。喪屍群來了，而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修長的人影——在朝陽的照耀下，李志浩清楚地看到，那确實是一個年輕英俊的男人，如果不是慘白的膚色和血紅的眼睛，幾乎與人類無異。
屍王顧衍生，親自來到了曙光基地的大門前。
李志浩站在基地東門的防禦工事後，手指不自覺地敲擊着醫療包。遠處，顧衍生獨自一人緩步向前，他身後黑壓壓的喪屍群卻停在百米開外，整齊得像是受過訓練的軍隊。
"這不對勁，"伍旭旺壓低聲音說，指尖已經有火星在跳躍，"屍王親自上門，卻隻帶這麼點兵力？"
柳如煙眯起眼睛："别輕舉妄動，看何老大怎麼處理。"
何玉坤站在最前方，疤痕縱橫的左眼微微抽搐，右手按在腰間的手槍上。林予安立于他身側，周身寒氣缭繞，随時準備發動攻擊。
顧衍生在距離基地大門二十米處停下。晨光下，李志浩終于看清了這個傳說中的屍王——他看起來不過二十五六歲，身材修長，穿着一件略顯陳舊的深灰色風衣，黑發微卷，膚色蒼白得不正常，但五官精緻得如同雕塑。如果不是那雙血紅色的眼睛，他幾乎與普通人類無異。
"何玉坤，"顧衍生的聲音出人意料地溫和，甚至帶着一絲書卷氣，"好久不見。"
何玉坤的肌肉繃得更緊了："少廢話，顧衍生。帶着你的喪屍軍團滾遠點，否則别怪我不客氣。"
顧衍生竟然笑了，那笑容帶着幾分無奈："我今天不是來打架的。"他的目光越過何玉坤，在人群中搜尋着什麼，"我隻是想來看看彬馨。"
"彬馨？"何玉坤皺眉，"誰？"
人群中一陣騷動。就在這時，一個穿着淺藍色連衣裙的女孩從後方擠到前面，她看起來十八九歲，紮着高馬尾，眼睛亮晶晶的，臉上帶着掩飾不住的興奮。
"是我！"女孩舉手喊道，"謝彬馨！顧叔叔是來看我的！"
李志浩和伍旭旺交換了一個震驚的眼神。這個看起來陽光開朗的女孩居然認識屍王？還叫他"叔叔"？
何玉坤顯然也被這個發展弄懵了："謝彬馨？你認識顧衍生？"
"當然認識！"謝彬馨笑得燦爛，"顧叔叔和我爸爸是——"
她的話沒說完，遠處突然傳來一個溫和的男聲："彬彬！"
所有人齊刷刷轉頭。一個身材颀長的男人正從喪屍群後方走來，顧衍生回頭看到他，血紅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李志浩幾乎要以為是"溫柔"的情緒。
男人三十五六歲的樣子，穿着簡單的白襯衫和黑色長褲，面容溫潤如玉，眼角有淺淺的笑紋。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周身萦繞的淡綠色光芒——木系異能者。
"爸爸！"謝彬馨歡呼一聲，就要沖出去，被何玉坤一把攔住。
"等等！"何玉坤厲聲道，"謝彬馨，解釋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謝彬馨撅起嘴："何叔叔，那是我爸爸謝祈，和顧叔叔。他們不是壞人！"
李志浩的下巴幾乎要掉到地上。謝祈？就是楊雪婷說的那個和顧衍生關系親密的人類？謝彬馨的父親？事情越來越離奇了。
謝祈走到顧衍生身邊，輕輕碰了碰他的手臂，這個細微的動作中透露出不言而喻的親密。顧衍生微微點頭，後退半步，讓謝祈站到前面。
"何首領，"謝祈的聲音如同他本人一樣溫和，"冒昧來訪，實在抱歉。但彬馨是我女兒，我們已經一年多沒見了，隻是想來看看她是否安好。"
何玉坤的表情陰晴不定："你是人類，為什麼會和屍王混在一起？還帶着喪屍軍團來我們基地？"
"我們沒有惡意，"謝祈解釋道，"顧衍生控制着喪屍群，确保它們不會傷害任何人。至于我..."他看了一眼顧衍生，眼神複雜，"這是個很長的故事。"
基地的戰士們面面相觑，武器仍然指着兩人，但敵意明顯減弱了些。畢竟，一個能讓屍王乖乖聽話的人類，不是太可怕就是太重要。
"何老大，"林予安突然開口，"讓他們進來吧，但隻限謝祈一人。顧衍生必須留在外面。"
謝祈搖頭："抱歉，顧衍生必須和我一起。我可以保證他不會傷害任何人。"
"你憑什麼保證？"何玉坤冷笑。
"憑我是他生前唯一在乎的人，也是他現在唯一聽從的人。"謝祈平靜地說，語氣中沒有炫耀，隻是在陳述事實。
李志浩注意到顧衍生聽到這句話時，蒼白的臉上閃過一絲幾不可察的情緒波動。這個屍王，似乎真的保留着人類的情感...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時，又一個聲音插了進來："哎呀呀，這麼熱鬧怎麼不叫我？"
一個穿着筆挺制服的高挑男子從基地内走來，風騷地撥了撥額前的劉海。他看起來二十七八歲，長相英俊，舉手投足間透着股刻意為之的優雅。
"向星錦！"伍旭旺翻了個白眼，"這裝逼犯怎麼來了？"
李志浩捅了他一下："小聲點，人家好歹是基地長官。"
向星錦是曙光基地的三位長官之一，風系異能者，雖然年紀輕輕就身居高位，但性格浮誇愛顯擺，和李志浩、伍旭旺是同期加入基地的"兄弟"，隻是兩人總愛調侃他的做派。
"何叔，"向星錦潇灑地一揮手，"依我看，讓他們進來聊聊也無妨。咱們基地這麼多人，還怕他們兩個不成？再說了..."他壓低聲音，"萬一真打起來，傷到謝彬馨多不好。"
何玉坤眉頭緊鎖，顯然在進行激烈的思想鬥争。最終，他長歎一口氣："好吧，謝祈和顧衍生可以進來，但喪屍群必須退後五百米。另外，林予安、伍旭旺全程陪同，一旦有異常，立即拿下！"
謝祈感激地點頭："謝謝。"他轉向顧衍生，輕聲說了什麼，後者擡手一揮，遠處的喪屍群立刻整齊地向後退去，場面詭異得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