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車窗灑在李志浩臉上，他打了個哈欠，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前往"晨曦"基地的旅程已經持續了三個小時，這輛改裝過的裝甲巴士雖然安全，但舒适度實在不敢恭維。
"醒了？"伍旭旺坐在對面，手裡抛接着一團小火球，"再睡會兒吧，還有兩小時才到呢。"
李志浩環顧四周：林予安靠窗坐着，正閉目養神，長睫毛在臉上投下細小的陰影；向星錦在最前排優雅地翻着一本紙質書，時不時撥弄一下被風吹亂的劉海；王佳和沈平川坐在一起，正興奮地讨論着什麼；角落裡還坐着一個陌生的女孩，二十出頭的樣子，紮着馬尾辮，正安靜地看着窗外。
"那是誰？"李志浩小聲問伍旭旺，指了指陌生女孩。
"趙婷，冰系異能者。"伍旭旺壓低聲音，"沈平川說'烈焰'基地太熱，需要她幫忙降溫。異能不強，但人挺安靜的。"
李志浩點點頭，伸了個懶腰站起來，搖搖晃晃地走到王佳和沈平川旁邊："聊什麼呢這麼開心？"
王佳擡頭，眼睛亮晶晶的："沈大哥在給我講'烈焰'基地的趣事！他們那裡有個溫泉，居然是天然加熱的！"
沈平川微笑着補充："末世前就是個著名溫泉度假區，地熱資源豐富。病毒爆發後，我們改造了設施，現在溫泉水用來發電和供暖。"
"聽起來比我們基地強多了，"李志浩吹了聲口哨，"我們冬天還得裹三層被子睡覺。"
"李醫生要是感興趣，可以多住幾天。"沈平川友善地說，"我們雖然以火系異能者為主，但對所有類型的異能者都歡迎。"
王佳立刻舉手："我也要去泡溫泉！"
"當然可以。"沈平川笑着揉了揉她的頭發，像對待妹妹一樣自然。
李志浩注意到林予安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正若有所思地看着這邊。他沖她眨了眨眼，換來一個冷淡的瞥視。
"對了，"李志浩轉向沈平川，"比賽流程是怎樣的？我隻知道有個人賽和團隊賽。"
沈平川從包裡拿出一份手冊："個人賽按異能類型分組，團隊賽則是三人一組，自由組合。向長官已經報名參加了風系比賽，伍兄弟報了火系，王佳報了雷系。"
"林予安呢？"李志浩好奇地問。
"林隊長拒絕了。"沈平川有些遺憾地說，"以她的實力，絕對能拿冰系冠軍。"
李志浩轉頭看向林予安，後者已經重新閉上眼睛，一副與世隔絕的樣子。
"她不喜歡這種'表演性質'的活動。"李志浩小聲解釋，"在她看來，異能是用來生存的，不是用來比賽的。"
沈平川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可以理解。不過比賽不隻是表演，也是各基地交流技術、發現人才的好機會。"
巴士突然一個颠簸，李志浩站立不穩，踉跄着向後倒去。他本能地伸手想抓住什麼，卻隻抓到空氣——
然後撞進了一個柔軟的懷抱。
一股冷香鑽入鼻尖，李志浩擡頭，對上了林予安近在咫尺的臉。他這才意識到自己正半躺在她懷裡，姿勢暧昧得令人臉紅。
"對、對不起！"李志浩手忙腳亂地想爬起來，卻被又一個颠簸按了回去。
林予安的表情冷得像冰，但耳尖卻悄悄紅了："坐好。"她簡短地命令道，雙手扶着他的肩膀幫他穩住身體。
李志浩趕緊滾到旁邊的空位上，心髒砰砰直跳："謝謝..."
林予安沒說話，隻是整理了一下被弄皺的衣服，重新閉上眼睛。但李志浩敏銳地注意到，她的呼吸比平時快了些。
"哇哦～"王佳在一旁擠眉弄眼，"李醫生投懷送抱啊？"
"閉嘴！"李志浩紅着臉扔過去一包餅幹，"吃你的零食去！"
沈平川禮貌地假裝沒看見這一幕，轉而介紹起比賽規則。李志浩感激他的體貼，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聽講。
中午時分，巴士終于抵達"晨曦"基地。與"曙光"基地的工業風格不同，"晨曦"基地建在一片開闊的平原上，圍牆内是一排排整齊的白色建築，中央還有一個巨大的圓形競技場，看起來頗為壯觀。
"歡迎來到'晨曦'基地！"沈平川作為東道主代表向大家介紹，"比賽明天正式開始，今天大家可以自由活動，熟悉環境。"
向星錦優雅地整理着衣領："我需要去見見組委會，讨論比賽細節。"
"我帶你過去。"沈平川說，然後轉向其他人，"你們的住處已經安排好了，趙婷會帶你們過去。"
名叫趙婷的女孩這才走過來，腼腆地笑了笑："請跟我來。"
安頓好行李後，王佳迫不及待地拉着伍旭旺和李志浩去參觀基地。林予安原本不想去，但在李志浩的死纏爛打下勉強同意了。
"晨曦"基地比"曙光"大得多，設施也更完善。四人逛到了中央市場，這裡熱鬧非凡，各種末世罕見的商品琳琅滿目。
"哇！新鮮水果！"王佳像發現寶藏一樣沖向一個攤位，"我都半年沒吃過蘋果了！"
攤主是個和藹的老太太："小姑娘好眼光，這是溫室栽培的，甜得很呐！"
伍旭旺看了看價格标簽，倒吸一口冷氣："這麼貴？搶錢啊！"
"物以稀為貴嘛。"老太太笑眯眯地說。
李志浩正想掏錢給王佳買一個，林予安已經默默遞過去幾枚硬币："一人一個。"
三人都愣住了。林予安居然主動請客？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林姐萬歲！"王佳歡呼着接過蘋果，咔嚓咬了一大口，"唔...太好吃了！"
伍旭旺也感動得不行："林隊長，我以前錯怪你了，你其實人超好的！"
林予安不自在地别過臉："隻是補充維生素...别多想。"
李志浩接過蘋果時，故意用手指輕輕碰了碰林予安的指尖："謝謝。"
這個小小的接觸讓林予安像觸電般縮回手，耳根紅得幾乎透明。她轉身就走："我去看看其他地方。"
李志浩趕緊追上去："等等我！"
兩人一前一後走在市場中，氣氛微妙。李志浩絞盡腦汁想找個話題："呃...你覺得'晨曦'基地怎麼樣？"
"人多，雜亂。"林予安簡短地評價，"但防禦工事做得不錯。"
典型的林氏回答——簡潔、實用、毫無浪漫色彩。李志浩忍不住笑了："你就不能說說這裡的建築多漂亮，市場多熱鬧嗎？"
"漂亮和熱鬧不能當飯吃。"林予安瞥了他一眼，"在末世，安全才是第一位的。"
"但人也需要一點快樂啊。"李志浩咬了口蘋果，汁水順着嘴角流下，"比如這蘋果，貴是貴了點，但吃到嘴裡的幸福感是無可替代的。"
林予安看着他手忙腳亂擦果汁的樣子，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揚了一瞬："吃相。"
"什麼？"
"沒什麼。"林予安加快腳步，"前面是武器區，我去看看。"
李志浩小跑着跟上："等等我啊！我對武器也超感興趣的！"
武器區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冷兵器和改裝槍械。林予安在一排匕首前駐足，拿起一把通體漆黑的短刀仔細端詳。
"眼光不錯。"攤主是個獨眼大漢，"隕鐵打造，削鐵如泥，最适合暗殺。"
林予安試了試手感："多少錢？"
獨眼大漢報了個天文數字。林予安皺眉，正要放下，李志浩已經湊了過來："老闆，這刀是不錯，但價格也太離譜了吧？你看這刃口，明顯有細微裂痕，用久了肯定會斷。"
獨眼大漢瞪大眼睛："胡說八道！哪來的裂痕？"
"這裡啊。"李志浩煞有介事地指着刀刃某處，"還有這裡...啧啧，這種質量也敢賣這麼貴？"
林予安疑惑地看着他——那刀刃明明完好無損。
獨眼大漢湊近看了半天，突然反應過來："你小子詐我？"
"哪能啊！"李志浩一臉無辜，"要不這樣，半價，我們馬上掏錢。"
經過一番讨價還價，李志浩最終以原價六成的價格幫林予安拿下了那把刀。離開攤位後，林予安難得地主動開口："謝謝。"
"不客氣～"李志浩得意地晃了晃腦袋，"砍價可是我的隐藏技能！"
林予安看着手中的刀，輕聲道："我以前的配刀在一次任務中損壞了...一直沒找到合适的替代品。"
"那這把就是緣分了！"李志浩笑嘻嘻地說，"給它起個名字吧，好刀都有名字的。"
"名字？"林予安皺眉，"武器就是武器。"
"那多沒意思！"李志浩誇張地搖頭，"你看啊，它通體漆黑，寒氣逼人，就叫...'黑冰'怎麼樣？"
林予安沉默片刻，竟然點了點頭："...還行。"
這對她來說已經是極高的評價了。李志浩心裡美滋滋的，感覺兩人的關系又近了一小步。
傍晚時分，五人回到住處——一棟專供參賽者居住的公寓樓。向星錦已經回來了，正優雅地坐在沙發上品茶，看到他們立刻招手："快來，我剛打聽到重要情報。"
"什麼情報？"伍旭旺一屁股坐到他旁邊，差點打翻茶杯。
向星錦嫌棄地挪了挪位置："這次比賽不簡單。北方聯盟高層會來觀賽，據說要選拔特殊人才執行秘密任務。"
"什麼任務？"林予安警覺地問。
"不清楚。"向星錦搖頭，"但獎金豐厚，獲勝者還能獲得稀有物資配額。"
王佳眼睛一亮："稀有物資？比如新鮮水果？"
"比那更珍貴。"向星錦神秘地說，"據說是從舊時代實驗室發掘出的高級異能強化劑。"
衆人面面相觑。強化劑在末世可是無價之寶，能短時間内大幅提升異能威力，關鍵時刻能救命。
"所以..."伍旭旺搓着手，"我們得赢？"
"必須赢。"向星錦優雅但堅定地說，"尤其是個人賽，那是展示實力的最佳機會。"
林予安突然站起身："我去訓練場。"
"等等！"李志浩叫住她，"你也要參賽？"
"不。"林予安搖頭，"但你們需要訓練。"她看了眼伍旭旺和王佳，"特别是你們，明天就要比賽了。"
于是，晚飯後一行人又來到了訓練場。林予安先指導王佳如何更精準地控制雷電："不要隻想着威力，重點是準确度和持續力。"
王佳認真地點頭，按照指示調整姿勢。另一邊，沈平川也來了，主動提出和伍旭旺切磋火系異能。
"别客氣，全力以赴。"沈平川脫下外套，露出精壯的上身，肌肉線條分明。
伍旭旺不甘示弱地也脫了上衣，雖然身材也不錯，但比起沈平川還是差了一截。李志浩在一旁偷笑，被伍旭旺瞪了一眼。
比試開始，沈平川的火焰呈現出罕見的金色，溫度極高但控制得極其精準，能在燒穿靶心的同時不傷及周圍分毫。伍旭旺的火焰則是橙紅色，威力不小但略顯散亂。
"集中注意力，"沈平川耐心指導，"想象火焰是你手臂的延伸，而不是脫離控制的能量。"
李志浩看了一會兒，轉向正在練習冰系異能的趙婷："你不去和林予安學兩招？"
趙婷腼腆地搖頭："我...我水平太差，不好意思..."
"怕什麼，林予安雖然冷着臉，但教人很耐心的。"李志浩鼓勵道，"走，我陪你過去。"
趙婷猶豫了一下，還是跟着李志浩來到林予安面前。林予安看了眼趙婷，簡短地問："異能多久了？"
"一、一年半..."趙婷緊張得結巴。
林予安點點頭，出人意料地沒有嫌棄："展示給我看。"
趙婷小心翼翼地釋放出一小團冰霧，勉強凝結成一片薄薄的冰晶。比起林予安随手就能制造冰牆的實力，确實差距很大。
但林予安并沒有嘲笑她："基礎還行，問題是能量流動不暢。"她站到趙婷身後，握住她的手腕，"感受我的能量路徑。"
李志浩驚訝地看着這一幕——林予安居然這麼耐心地教一個陌生人？看來冰山也有溫暖的一面啊...
訓練持續到深夜。回公寓的路上，王佳興奮地叽叽喳喳："林姐教我的技巧太有用了！我感覺明天能超常發揮！"
伍旭旺也難得地稱贊沈平川："那家夥确實有兩把刷子...不過明天比賽我絕對不會輸給他！"
李志浩走在最後，和林予安并肩而行："沒想到你這麼會教人。"
林予安目視前方："基礎很重要。他們太依賴天賦，忽略了技巧。"
"你以前教過别人嗎？"
一陣沉默。就在李志浩以為她不會回答時，林予安輕聲道："我父親...是特種部隊教官。小時候他經常訓練我。"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提起家人。李志浩心頭一熱，正想繼續這個話題，林予安卻突然加快腳步，結束了對話。
第二天一早，競技場已經座無虛席。開幕式上，北方聯盟的高層發表了冗長的演講，然後比賽正式開始。
第一場是火系異能對決。伍旭旺和沈平川都輕松通過了初賽，在決賽中相遇。兩人站在場地兩端，四周觀衆歡呼不斷。
"我不會手下留情的。"伍旭旺鬥志昂揚地喊道。
沈平川微笑回應："正合我意。"
裁判一聲令下，比試開始。伍旭旺先發制人，一連串火球呼嘯而出；沈平川不慌不忙，在面前築起一道火焰屏障，将攻擊盡數擋下。
兩人你來我往，場面十分精彩。觀衆席上，李志浩和王佳拼命為伍旭旺加油，連林予安都微微前傾身體，看得認真。
最終，沈平川技高一籌，用一記精準的火龍卷将伍旭旺逼出場外。裁判宣布沈平川獲勝，全場掌聲雷動。
伍旭旺雖然輸了，但輸得心服口服，主動上前與沈平川握手："下次我一定會赢！"
沈平川笑着拍拍他的肩："随時歡迎挑戰。"
接下來的雷系比賽中，王佳表現出色，一路殺入決賽。她的對手是個高大粗犷的漢子，看起來比她強壯好幾倍。
"小丫頭，現在認輸還來得及。"大漢嘲笑道，"我可不想傷着你。"
王佳氣得臉頰鼓鼓的："少瞧不起人！"
比賽開始，大漢釋放出粗大的雷電，威力驚人但準頭欠佳；王佳則靈活閃避，同時釋放出細如發絲的閃電，精準地擊中對手的弱點。
"漂亮！"李志浩激動地站起來，"那是林予安教她的集中攻擊技巧！"
最終，王佳以巧取勝，赢得了雷系冠軍。她興奮地跳上領獎台，接過獎品——一盒高級能量棒，立刻拆開分給大家。
"我就知道你能赢！"伍旭旺比她還激動，差點把她舉起來轉圈。
下午的風系比賽中，向星錦也不負衆望，憑借優雅而精準的風刃技巧奪得冠軍。他領獎時的風騷姿态引得台下女觀衆尖叫連連。
"這家夥真是..."李志浩搖頭感歎，"赢了比賽還不忘撩妹。"
林予安難得地接話："他有自戀的資本。"
這句話從林予安嘴裡說出來，簡直比向星錦奪冠還讓人驚訝。李志浩瞪大眼睛："哇，林隊長居然會開玩笑？我要記入史冊！"
林予安白了他一眼，但嘴角微微上揚。
團隊賽安排在第二天。晚飯後，沈平川來找李志浩商量組隊事宜。
"按照規定，團隊賽需要三人一組。"沈平川說，"我想邀請你和王佳一起組隊。"
李志浩驚訝地指着自己："我？可我不是戰鬥系啊。"
"你的治愈系在團隊賽中很有價值。"沈平川解釋道，"而且據我觀察，你的近身格鬥技巧不錯，足以自保。"
李志浩看向林予安，後者微微點頭："合理的戰術安排。"
"那好吧。"李志浩答應下來，"不過先說好，我主要任務是治療，打架的事交給你們。"
沈平川笑着點頭："當然。王佳已經同意了，我們明早再讨論具體戰術。"
等沈平川走後，李志浩好奇地問林予安："你不參加團隊賽嗎？"
林予安搖頭："沒必要。"
"哦..."李志浩有點失落，"我還想看你大顯身手呢。"
林予安看了他一眼，突然說："我會在場邊...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