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最後一次看向燈塔下的人們,他突然有一種預感,再不走,或許他就走不了了。
“哒哒,哒。”變異體敲擊着石壁看着他。
“我沒事,走吧。”
青年與變異體離開後許久,當所有人都在整頓的時候,一個人登上了燈塔,看着木欄的一塊缺口,彎腰撿起一塊碎木,若有所思地看着上面殘留的血迹。
吳玄擡頭望着某個方向,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輕笑一聲:“力氣還挺大。”
“血親的死去對你的影響這麼大麼?竟然會讓你留下這樣的破綻。”吳玄把玩着手裡的碎木,聽到身後的動靜,将碎木随意丢下,右手握上那缺了一塊的木栅欄。
“咔!……”
來捜査殘留痕迹的駐城軍上來看到的就是這位受人敬仰的吳先生徒手一次又一次的握碎木質栅欄的場景,心裡一震,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幹什麼了。
那可是實木的啊?
就這麼輕松的握碎了?
到底是誰惹這位生氣了!
“抱歉,我隻是想檢查一下它的牢固程度,沒想到這麼輕松就會握碎,你不會介意我像孩子一樣玩了一會把這裡弄的一團糟吧?”吳玄想拍拍手裡的木屑,但手心已經被木屑紮出了血,木屑挑的血肉翻開,一些木屑仍然留在肉裡,吳玄看了一會放下手,走過駐城軍的身邊用完好的那隻手略帶歉意地拍了拍他的肩:“麻煩你打掃了。”
駐城軍不敢說話,目光送走吳玄,默不吭聲地收拾起了這裡。
那是人類第一次守住了一座城,雖然和以往一樣并無平民傷亡,但勝在鼓舞了人心。自那以後,人類便不再是被動的一方,“獵屍者”也是在那以後名聲大震,成為了讓人向往卻又心生怯意的組織。這裡擁有窮兇惡極、走投無路或貪權索财的罪惡,也有慕名而來,為之向往的熱情。漸漸的,獵屍者成為了權利與财富的象征,同時也因為危險性成為了死亡的墳墓。
“獵屍者歡迎每一位願意用生命去拼搏的人。請牢記,我們是為了共同的利益。”
言冬慢慢醒過來,看了眼仍然昏暗的天。
他又夢到了自己哥哥死亡的那天,悲哀的,卻又無可奈何的。
他一直沒能看到那個給庇護所帶來轉機的支援指揮人的臉,不然他會永遠記住,在一切都落定後,如果他們都還活着,他會向他索要一樣東西。
比如他的心髒,或者一顆結束自己生命的子彈。
吳玄注意到言冬已經醒了,開口說:“再多睡一會?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
“不,我做了個噩夢。”言冬坐起身抓了抓頭發:“現在睡不着也不想再睡了。”
吳玄沒說什麼,隻是坐到言冬身邊像是安撫一樣拍拍他的背,引得言冬側頭看了一眼。
他們現在的關系是說不上來的奇怪感,言冬總覺得吳玄對自己的照顧來得莫名其妙,他們共同生活了這麼一段時間說陌生也不陌生,但要是說熟悉也還不到吳玄表現出來的那樣,仔細想想,言冬覺得吳玄可能是把他當成了小孩子。
“……”
已經二十二歲的言冬郁悶了一會,他不讨厭這種照顧,相反他特别依賴這種照顧,這種能讓他想起自己的哥哥。
兩人沉默着等到了天亮,簡單吃了一點再次踏上了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