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冬皺眉:“什麼意思？什麼叫最後？”

乞丐笑笑，說道:“最後的意思就是，你的玄哥要死了啊。”

“呃——”

言冬抓握着乞丐的脖子提起來，質問:“他還活着？他在哪！”

乞丐扒住扼住自己喉嚨的手，另一隻手卻抓住了言冬的另一隻手，按着他的手指将按鈕按了下去。

言冬直覺不對，立刻把按鈕扔了:“你做什麼！”

乞丐卻看着他笑了，在言冬驚疑不定的目光中，他聽到了不遠處爆炸的轟鳴聲。

那是研究所的方向傳來的。

“喜歡嗎，咳咳，這是他送給你的禮物。”乞丐笑着說。

言冬隻是又問了一遍:“他在哪？！”

“你不是早就知道他在哪了嗎。”乞丐說:“你為什麼要問我？”

看着言冬漸漸布滿血絲的眼睛，乞丐說:“想聽聽真相嗎？我知道所有。”

“那個人是六年前自願參與這場研究的，上頭對自願參加實驗的實驗體很包容，他對上頭說想要加入我的實驗組裡，所以上頭就把他分給了我。那天以後我的實驗組裡就一共有了兩個實驗體，一個是他，另一個就是你。”

“他似乎是抱有某種目的的，我在第二天就知道了。他從一開始就一直在嘗試接近你，也莫名的對你親近，照顧，後來甚至可以說是對愛人那樣的體貼？要不是我知道你從一出生就在研究所裡沒出去過，我都懷疑你是不是他的愛人之類的。”

“0946。”那時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員吳玄對四肢固定在實驗台上的人說:“你似乎非常喜歡0183？”

實驗台上的0946睜開眼撇了吳玄一眼，說:“他确實很可愛。”

“的确，他是一個可愛的孩子，如果他清醒着，聽到這句話或許會非常開心。”研究員吳玄轉頭看了一眼旁邊另一個實驗台上的0183，又問0946:“你是為了他才來參與實驗的嗎？”

0946重新閉上眼，沒有回答。

“好吧，不回答确實是你的權利。”鋒利的刀尖剖開0946的胸腔和腹部，進行着每日最正常不過的研究:“我今天手感不太好，你可能會比以前更疼一些。”

0946沒有理會。

“每次問到這些的時候他總是避而不答，但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他對你的不同，你在渾渾噩噩的生活裡也漸漸更依賴他，你們像是一對互相舔舐傷口的小獸，又或者像是一對親密無間的戀人。”

“你似乎想起了什麼……你說那是你死去的哥哥？哈哈哈哈……你确實有一個雙胞胎哥哥，可是你們在出生後直到研究所被毀滅前你們根本就沒見過啊？”

“也對，你那時一直是渾渾噩噩的，記憶本就混亂不堪。”

言冬快速奔走在樹林裡，向研究所的方向趕去，他的腦海裡不斷的響起乞丐說的每一句話，那些話似乎要壓垮他，讓他喘不上氣。

“直到研究所被毀滅不久前，他對我說了一個驚天的秘密，他說這個世界就是一場遊戲，他說我就是他，他說這裡就快要毀滅了，喪屍病毒就要席卷全球……老天啊，我當時以為他腦子終于被實驗折磨壞了，直到我發現他的基因确實與我一模一樣。”

“我開始信了，我給私下與他達成了一種協議，他會在喪屍病毒爆發後幫助我的家人一把，而我要從此隐姓埋名，永遠不抛頭露面，把自己的身份給他，為他進入聯盟行個便利，然後他又讓我把他自己的晶核放入了你的心髒裡，哦，放心，知道高級變異體身體有晶核，并且還是緻命弱點的人大概就隻有變異體自己，還有我。”

“雖然那時候我不知道為什麼他會建立起獵屍者這個組織，但是在他帶着獵屍者加入聯盟後他确實得到了優待，尤其是那個上将，他很珍惜0946，或者說珍惜這個身份。獵屍者也是在他的支持下迅速成為了聯盟不敢輕易招惹的存在，而我就在獵屍者的地盤裡當個乞丐，幫他暗中做一些事。”

“至于後來獵屍者内部在傳他一直在找什麼人，那隻是因為他一直拼了命的去為了壯大獵屍者的地位不斷接任務才有的，事實上他并沒有在刻意尋找什麼，他非常清楚每個變異體出沒的地方，你們的那場相遇也是因為他覺得時機成熟了，主動去找你，為了不顯得刻意，他挑選了你們主動召集屍潮攻擊庇護所的日子，然後暗中操控了一小部分把自己帶向了那個懸崖……”

“你來到主城後，0946也在不斷幫你，你進城後因為基因檢測的問題被扣留，他去把你接到自己家裡，那個基因檢測的結果也被他的人換成了正常的，所以後來才沒有人找上門來抓你啊，你居然沒有發現這個問題？還有一些報紙上的消息是不是有很多關于研究員的消息？拜托如果你那時候仔細想想就會發現，像這種機密一樣的消息怎麼可能大肆在報紙上宣傳，那不過是他讓自己的人印刷的報紙，故意讓你看到買下而已。”

“他一直在幫你，提醒你，隻是你自己沒察覺到。”

言冬喘着氣，他能看到那個因為爆炸而被火焰包裹住的研究所了，不少變異體也在周圍，他們不知道怎麼回事，隻是知道研究員們确實死了。

他們在周圍按兵不動，直到看到一個人影沖進了火海。

“？！”

“他瘋了？！他沖進去做什麼？”

“哒哒哒哒，哒哒！”

愛麗絲夫人歎了一口氣，轉身離開了。

……

“咳咳咳……玄哥。”言冬在火中或推或撞地掀開碎磚牆瓦，不斷的尋找着什麼。

沒有，沒有……都沒有！

火焰燒壞了他的衣服，烤幹了他流下來的每一滴淚水，爆炸炸毀了所有，這裡沒有一具人型的屍體，就連變異體的屍體都是碎塊，言冬找不到，他找不到任何他所希望找到的，就連一枚鮮紅的晶核也沒有。

“玄哥，我不恨你了……我錯了！我不恨你！”

“回來吧，求求你，求求你回到我身邊……”

“我愛你啊……”

言冬漸漸沒了力氣，我側卧在火海裡，裸露的皮膚被火焰燒的焦黑，他想在這裡睡一覺，想着或許再次睜眼就能看到吳玄，然後親口對他說自己不恨他。

意識漸漸模糊間，他似乎看到了有人跑過來，那人似乎喊了什麼，然後又有一些人過來，他被抱了起來。

他徹底昏迷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