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善婉揣着十萬兩銀票被一個叫六子的少年錦衣衛“請”上馬車,大概是怕嬌弱的她死在半路,喜鵲也被帶上照顧她。
喜鵲一時難以接受小姐被老爺輕易抛棄的事實,眼淚掉了一路,尤其看到小姐盯着銀票發呆,傷心過度連哭都哭不出來的模樣,她就覺得有人在拿針紮她的心。
她一個丫鬟尚且傷心至此,小姐心裡該有多苦啊。
直到姚善婉把銀票拿到喜鵲眼前抖了抖,認真問道:“你說錦衣衛一年俸祿多少,我拿出一半收買夠不夠?”
“啊?”喜鵲一時沒反應過來。
姚善婉瞧着喜鵲傻呆呆的樣子,嫌棄地收回銀票,“就知道哭,你要是敢給我拖後腿,我可不管你。”
喜鵲委屈地叫了聲“小姐”。
此時馬車忽然停下,車夫六子掀開車簾冷漠地讓兩人下車,“今晚在這休息,有什麼需要叫我。”
他看這主仆二人腦子都不咋好使,這麼大聲密謀以為他是聾子嗎?
姚善婉打量着六子的臉色,心中略失望,這孩子對五萬兩都不心動,野心挺大啊。
“等一下。”姚善婉倏地扒拉開剛被放下的車簾,不敢置信地望着陰森森的樹林,“你讓我今晚睡這?”
“不滿意?要不要給你換到馬車外面睡?”
姚善婉怒目而視,但很快發現外面沒幾個人,更是沒有那個變|态男人的身影,不由靈光一閃,立刻換上笑臉,“哪能呢,我這不是心疼你們幾個住外面嘛,辛苦了辛苦了哈。”
夜深人靜時,姚善婉說自己要如廁,六子沒有阻攔,跟過去遠遠站着。
“哎兄弟你能不能再走遠點,總感覺你在看着我,我上不出來。”姚善婉尴尬道。
女人就是麻煩,六子又走遠十幾步,警告道:“速速解決,不要耍花招,否則有你苦頭吃。”
“知道啦!”姚善婉大聲回道。
直到不遠處真的傳來噓噓聲,六子終是年紀小不經事,不好意思偷聽姑娘家這種事,紅着臉默默收斂聽覺。
他也不傻,時不時就會确定一下她們沒逃跑,好一會兒,他才察覺到不對勁兒,這姑娘家放水時間是不是比男人長他不知道,但正常人絕對不會持續尿這麼久!
六子意識到事情不妙,也顧不上什麼非禮勿視,連忙運功朝着聲源處看去,結果隻看見一個被倒吊在灌木上的水囊,還在均勻地細細流着水。
“不好!”大意了!
*
沈豔帶幾個人快馬加鞭先抵達清河縣,但并不影響他在途中收到來自各方的消息。
得知姚善婉逃跑未遂時他沒有半點意外,甚至隻花費幾息時間下決定等下次見到她先打斷腿,然後便将注意力放到更重要的事情上。
“老大,那劉赢狡猾得很,并未在縣衙住下,客棧酒樓也都尋不到她的蹤迹,倒是她那徒弟一直待在縣衙,整日和縣令周旦的兒子黏在一起,您說她這是唱的哪一出,就不怕咱們拿她徒弟威脅她出來?”
雖說那周旦祖輩是位侯爺,但錦衣衛辦事可不會顧慮這些。
沈豔明白屬下的意思,那劉赢顯然似乎對朝廷,對錦衣衛知之甚少,即便身手了得,可破綻太多,在他們看來就像是個有勇無謀的無知少女。
不過正是因為這點,沈豔越發好奇究竟是什麼原因讓她這個完全不清楚局勢的局外人不惜冒着生命危險也要摻和進來。
她沒有立刻前往魯陽,大概也是想在清河縣調查些什麼。
那不如就如她所願。
“不必威脅,她會主動現身。”沈豔心裡頓時有了計劃,“咱們也去縣衙住幾日。”
“對了老大,兵部侍郎何潭在咱們離開京城後被皇上欽點為山東巡撫,奉命重點視察魯陽一帶軍務,大概今晚路過清河縣,可需弟兄們再去查探一番?”
又是魯陽。
沈豔心中忽然生出一種預感,他此番離京若能有所收獲,說不定會引起朝野震蕩。
“魯陽那邊可有消息?”沈豔問。
“并無異常。”
連錦衣衛都查不出蛛絲馬迹,足夠說明問題之大,看來他果真要盡快親自去一趟魯陽,不過在此之前他要先抓到劉赢。
“魯陽那邊暫時不能打草驚蛇,想辦法讓何潭迅速通行,一路監視,等他抵達魯陽自會知曉答案。”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