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善卿告别韓慎後連夜逃離了泰安城,又經幾番轉折,他比劉赢等人提前三日到達魯陽城。
許是孿生子之間心有靈犀,就在他進城這日,姚善婉想方設法擺脫了錦衣衛小五的監視。
“可憋死我了,以後惹誰都不能惹錦衣衛,否則時時刻刻被人監視真是太恐怖了。”
午後陽光正好,姚善婉逃至大街,蹦蹦跳跳地穿梭于人群之中,行人便是她最好的保護色。
很快手裡便塞滿零嘴小吃,她一邊往嘴裡投食,一邊感歎,“還好喜鵲身段跟我一樣好,不然還真不敢讓她假扮我......嗯,下次再想獨自出來玩就難了,這回一定要逛個夠。”
這段時日小五監視歸監視,卻并未限制她外出,當然譬如賭場青樓這種特殊的地方是決不許她去的。
奈何姚善婉天生反骨,就喜歡幹别人三令五申不讓她幹的事情。
今日好不容易恢複自由身,她定要玩些刺激的,于是一路打聽來到傳聞中的倌倌樓,在賀章可沒有這麼好玩的地方,姚善婉興奮地直搓手,一進樓就喊道:“老鸨,把你們這最好看的小倌給本小姐喊來!”
一名形貌成熟的白面男子立刻迎了上來,抛着媚眼笑道:“哎呦姑娘是第一次來吧,咱可不興叫鸨媽,喚人家龜公啦~”
極具反差性的掐脖嗓音令姚善婉打了個冷戰,隻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小倌們不會都像這龜公似的娘娘腔吧,她可不喜歡。
姚善婉後退半步遠離龜公,嫌棄之色溢于言表,“本姑娘不喜歡你這款,給我找笑起來好看又不失男人味的,銀子不是問題。”
後面的話可把龜公說樂了,甭管多難伺候,隻一句不差錢,他保準給伺候滿意了,“好好,人家就喜歡姑娘這種喜好明确的,您且随我來上房,人我馬上給您帶來,包您喜歡。”
姚善婉是懂規矩的,聞言立馬扔了一錠銀子給龜公,龜公掂着分量,臉笑得像朵菊花。
隻是見她年紀輕輕,出手這般闊綽,以為是個不谙、孤身偷跑出來玩的富家小姐,便找了個穩妥的倌人,并再三囑咐不許失禮,如此等她家人找來也不會惹上麻煩。
龜公想的周全,卻未料到姚善婉雖是嬌生慣養的富家小姐,但早已閱美男無數,眼界極高。
“喂龜公,你逗我玩呢,就這姿色也敢說包我滿意?我要頭牌!”
“你在開玩笑嗎,這還不如上一個呢,難怪你這店裡沒什麼客人,全是醜男,誰還來第二回?”
在換了五個倌人還被貶的一無是處後,龜公臉上的笑徹底僵了,“矮的不行,太高不行,溫柔小意不行,粗犷豪放您又嫌粗魯,敢問姑娘您到底喜歡什麼樣兒的,可否再具體些?”莫不是心上人跟人跑了,專門來這找茬撒氣的吧?
姚善婉經這麼一問也犯了難,她覺得自己已經描述的很詳細了。
龜公見她确實苦惱,又提醒了句,“坊間流傳下來的美人可不少,要不您從其中挑個名兒來,有具體的人作參考,咱們也能盡快找到符合您心意的人不是?”
姚善婉聞言眼睛一亮,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一張冷冰冰但不乏俊俏的臉,她猶豫了片刻,小心翼翼問道:“你知道北鎮撫司鎮撫使沈豔不,就比他長得好看點,男人味可以再足些,但一定要愛笑。”
龜公在聽到北鎮撫司時就已經傻了,聽她怄氣般把錦衣衛鎮撫使作為比較來提要求,他當即明白眼前這小姑娘惹不得,更招待不得,“沒有,真沒有,小店小本買賣,實在滿足不了姑娘的要求,您還是去别家看看吧?往南走五百米就有一家十分不錯的倌館......”
姚善婉頓時垮下笑臉,她縱橫各大娛樂場所多年,怎會看不出龜公忌憚錦衣衛不敢再做她的生意?
混蛋沈豔,人不在也能給她找不痛快,真是太讨厭了。
姚善婉氣呼呼的離開,轉頭就去另一個地方撒錢,卻不知她前腳沒走多久,姚善卿後腳就路過倌倌樓,被在門口扇風放松的龜公看了個正着,龜公眼皮子一跳,以為是方才的姚善婉換了身男裝又要來欺負他,連忙回身關緊大門,并派出去倆夥計給錦衣衛通風報信。
他在風月場所混迹多年,辨别客人身份的眼力還是有的,這麼些年也認得兩個常年在此地行動的錦衣衛。
于是陰差陽錯,錦衣衛竟将與姚善婉長相如出一轍的姚善卿抓了回去,姚善卿茫然求饒,直到見了喜鵲才明白怎麼回事,想要解釋卻為時已晚。
而姚善婉藏在某個昏暗的胡同裡眼睜睜看着孿生哥哥被當成自己抓走,心裡頓時有了個大膽的想法。
反正倆人長得一樣,誰去認親又有何區别呢?讓姚善卿去受那份罪,她去遊山玩水,豈不快哉?!
“嘿嘿,要去哪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