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陽城南門城牆上,劉恒親眼看着師父的背影遠去。
沈存心同意他見師父,但不能出現在師父面前,他的說法是師父身邊有不同勢力的人監視,如果他現在暴露,上次那夥人定會再次對他出手,也會給師父帶去危險。
劉恒半信半疑,卻又無可奈何,不過看到師父沒事他就放心了。
“我可以把鐵牌給你,并且不用你們幫我查身世,但你們必須保證我師父的安全。”
難得這孩子有這份孝心,看來那名叫劉赢的小姑娘對他真不錯,沈存心暗想,如果這孩子真是太子,能有個真情實意的人留在身邊督促教導也不錯,但前提是劉赢本人及其背景真的幹淨。
“我乃北鎮撫司指揮使,官至三品,還不至于騙你們......你放心,隻要拿到鐵牌我立刻送你去與師父團聚,待查明你身世後在派人給你送信。”
沒想到他竟然是三品大官,難怪能在魯陽各處暢通無阻,劉恒默了默,終于多了幾分信任,“鐵牌在賀章縣,不過我要親自去拿。”
“可以。”
往返于魯陽與賀章所花費的時間足夠徹底查清劉家底細了,還能騰手幫林秀澤那老賊解決掉一些不中用的爪牙。
在孫雲海得到消息之前,沈存心很快安排好人手護送劉恒前往賀章縣,然後正大光明出現在衙署見梁文博,并關心起假官銀的案子。
孫雲海聞聲迅速帶着聖旨出現,表明六扇門是奉旨督查,要求梁文博不許有任何隐瞞。
前有錦衣衛奉密旨辦事要求他保密,後有六扇門用聖旨責令全盤托出,梁文博覺得自己遇上了人生中最大的難題,好在指揮使大人并非蠻不講理之人,很和藹地說了幾個他也是頭一回聽說并可以告訴孫雲海的消息。
其中包括劉赢離開魯陽前往平谷之事,梁大人以為此事乃幾個消息中最無關緊要的,不料孫雲海頭一個質問的就是此事,在得知劉赢在沈存心到衙署之前就走了,他立刻借口告辭。
“大人,孫雲海派人追去平谷了。”
夜裡,沈存心正在批閱各路送來的消息,聽完屬下報告,他連頭也沒擡,隻低“嗯”了聲表示自己知道了,面上全然是掌控全局的從容穩重。
見他沒有下達指令的意思,屬下識趣兒的默然退下。
時至半夜,沈存心終于處理完公務,正準備休息時,屋外忽然響起打鬥聲,同時,一名屬下在門外請示,“大人,劉赢闖進來了,是否捉拿?”
沈存心十分驚訝,未等他想通已經出城的劉赢為何突然出現在此處,門外請命的錦衣衛忽然受到攻擊,不得不加入戰鬥。
潛入計劃失敗,劉赢便硬闖,因為這次據點隻是個二進小宅院,她被發現時已經越過後院一排房屋,而沈存心留在身邊的錦衣衛不多,她很快就發現了躬身站在門外狀似向主子報告的錦衣衛。
揮劍劈開擋路人,一鼓作氣沖了過去,受到阻攔時,一邊與之對抗,一邊朝屋内之人喊道:“堂堂錦衣衛費盡心思戲耍我這平民,還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沈存心打開門,隻需一個眼神,錦衣衛全部停手退下。
黑夜之下,沈存心看不清劉赢的面容,十分好奇她是怎麼發現的,便道:“既然知道錦衣衛黑心,還假意出城後在深夜殺回來,就不怕無命逃脫?”
他背光站在房門口,整個人散發着上位者的威壓,聲音渾厚凜然,不容忽視。
劉赢眯了眯眼,“果然不是沈豔。”
“哦?姑娘與犬子相熟?”沈存心故作不知。
“談不上相熟,但我覺得他至少不會搞這些花招。”劉赢攥緊手裡的劍,心中沒有一絲恐懼,她眼眸寒霜,有随時動手的準備,冷聲質問,“我徒兒到底在哪?”
“你又如何肯定他在我手中?”
“少廢話。”劉赢當然不會告訴他自己找到了姚善卿和喜鵲,見他還想狡辯,立刻起劍朝他攻去。
可她低估了沈存心的實力,他竟然三招就奪下了她的劍,反手抵住她脖頸。
劉赢心中憤懑,滿臉不服。
沈存心原本平靜的情緒卻在見到她容貌的那一刻激起千層浪,以至于盯着她愣了好幾息時間,反應過來後第一時間激動地問道:“你母親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