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警告他,“你最好沒騙我,否則我可不會再給你第二次開口解釋的機會。”
楊宇舉手發誓,“我要是騙你,我打一輩子光棍兒。”
劉赢拿起靠在腿邊的長劍,剛走出去一步,便聽楊宇再次開口。
“張婆子隻是替我辦事,并不知道賬本的事,希望你們能放她一條生路,還有,小心郭家那小子,商人重利,不可全信。”
劉赢擺了下手表示知道了,沒做任何停留。
“還有一句話。”
劉赢頓住腳步,疑惑地偏頭看他。
楊宇咧嘴一笑,“韓慎雖身子羸弱,但難得溫柔深情,定不會讓你受委屈,此事或許有些風險,也請你多擔待,祝你和我外甥永結同心,恩愛偕老。”
“......”
*
韓府。
郭杭主仆将張婆子帶到偏院的柴房審問期間,韓慎因病情未愈,回屋休養。
說是休養,實則他一直在桌案前快速浏覽着從外面遞來的各種消息,澄思寂慮,出謀劃策。
眉頭一直未得舒展,不時傳出幾聲咳嗽。
“笃笃。”
忽然身側緊密的窗戶傳來兩道聲響,韓慎下意識合上手裡的書掩蓋紙條。
正值午時,陽光正好,恰映出一道倩影于窗紙間婉轉。
韓慎偏頭看見這景象,微微動容,立刻轉動輪椅行至窗前。
打開窗,當真見到了那張令他朝思暮想的嬌容。
“阿赢?”
許是被多次誤會與他的關系,劉赢聽到這聲含着驚訝與歡喜的輕喚,無意間竟撞進了那雙含情脈脈的深邃眼眸。
在此之前,他在她心裡隻是個溫柔的良善之人,無關風月,她确實喜歡他。
此時此刻,被他注視着,令她無端想起那晚他醉酒後向旁人吐露兩人拜堂成親,醉意朦胧猶似情人間的呢喃,句句念着“阿赢”。
便不知怎的,忽覺腔内怦然,臉頰泛起熱意,下意識就移開了眼,避開他的目光。
“我有話要與你說,方便我進去嗎?”
韓慎立刻退開些距離,笑道:“阿赢何時來都是方便的。”
諸如此類的偏愛之言之前他也說過,劉赢卻從來沒多想過。
此時入耳卻有種異樣的感覺,仿佛是被自己認為是正經朋友的溫潤公子給調戲了,不帶任何惡意,甚至他自己都沒察覺到這話有多令人誤會。
尤其是他表現的那般自然,倒顯得誤會之人心思龌龊......
劉赢跳過窗台,神色不大自然地關上窗戶,然後從腰間拿出賬本遞給他,難得沒有直視他的面容說話,“有人托我給你的。”
韓慎自是發現了劉赢的異常,卻以為是她“移情别戀”所以才不敢看他。
深邃的眼眸劃過一道幽暗,他接過賬本時指腹觸上她的手指,卻見她嫌棄般迅速抽離了手。
被他碰過的手背到身後,不知是不是想要偷偷擦掉什麼。
韓慎臉色一沉,垂目掩下眼中的黯然與陰郁。
“這是什麼?”他極力控制着情緒溫聲問道。
劉赢正盯着視線左下方的輪子,自是沒察覺到韓慎的異樣,回道:“說是關乎十多年前之事的賬本,有死士在找,應當十分重要。”
韓慎下意識擡眼去打量她,關心道:“你遇到死士了?可有受傷?”
劉赢也掀起眼皮,再次對上他的視線時,已然調整好心态,但神色比之以往的坦然大落,難得收斂了幾分桀骜,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女兒家的沉靜内斂。
唇瓣抿出一抹令人安心的笑意,“我沒事......你打算如何處置這賬本?”
韓慎望着她沉默片刻,随後低頭翻看賬本,“阿赢覺得應當如何?”